就在两人嬉笑的时候,孟姑姑态度恭敬地走过来:“公主。”
昌平公主连忙止住笑容,道:“孟姑姑怎么来了?”
“奴婢是来告诉谢姑娘,太后娘娘说她一个人在慈宁宫很是冷清,谢姑娘要是愿意留下来陪她,这宫里肯定要热闹些。”
孟姑姑看向谢燕,神色真诚,微笑道。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谢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昌平公主当即乐开了花,抱着谢燕不松手:“看来母后与我想法不谋而合。”
有皎皎姐姐在,今夜守岁就不那么无趣了。
孟姑姑让人带二人去慈宁宫,然后跟义勇侯夫妇说了谢燕会暂住皇宫的消息,云氏表情有瞬间的不对,然后笑道:“既如此,那也是小女的福分。”
孟姑姑在宫里这么多年,看人一向极准,哪怕眼前的义勇侯夫人再三掩饰,孟姑姑还是一眼看出她的想法,她跟云氏面上客套几下,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云氏还是忍不住问:“老爷,妾身还是不太明白,为何太后娘娘会对皎皎这些般上心?”
而且不止太后娘娘对她好,就连宫里那位性子淡漠的帝王也对她这般好,若不是知晓谢燕的母亲并非出身高门大户,她都怀疑谢燕的母亲是不是与皇室有什么关联,要不然她如何能与皇宫的贵人们走得这般近。
义勇侯眸光晦涩不明,将云氏揽入怀中安抚:“兴许是皎皎合她眼缘吧。”
他没说的是当年那个女人与当今太后娘娘是闺中密友,不仅太后娘娘待她极好,而且因为先帝与太后娘娘感情甚笃,所以先帝对她也是爱屋及乌,但这一点恰恰是令他厌恶的,因为就是这一层关系,所以他被逼着娶了那个女人。
义勇侯生平最不喜有人威胁他,但是在这桩婚事上,他确确实实是遭到了威胁,这还不算,新婚当夜,那个女人并没有落红,虽然他问过郎中,郎中说因为女子体质不同,所以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义勇侯当时是相信的。但自他娶了那个女人之后,虎视眈眈,义勇侯能不怀疑吗,因此他不仅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喜欢她留下来的女儿。
云氏笑容有些勉强,同样是义勇侯府的姑娘,怎么就谢燕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她女儿怎么就不成。
但是这些话云氏并不敢说出来,便只能满腹心事地随义勇侯离开。
再说御史大夫这边,当他知道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做丑事还被帝王发现了之后,险些没气晕过去,原本他还想着他二儿子如此出色,能与昌平公主喜结连理,是最合适不过了,现下他小儿子做出这等丑事,陛下肯定也不会想让他二儿子做驸马了。
这才短短一夜,几乎快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没有了,御史大夫心都在滴血,当天晚上就差人请了大夫。
正月初三,早朝恢复。
众大臣在朝堂上第一言我一语,进谏个没完,帝王神色一直淡淡的。
等下完早朝,萧忱将手中的册子随意地给了李公公:“将这花名册交给母后。”
李公公起先一愣,以为他们陛下是开窍了,准备开始选妃了,刚准备跟陛下道喜,然后等接过来的时候,他才察觉出不对,这花名册怎么都是男儿的名字。
再一思量,李公公明白了,这都是为谢姑娘挑选的夫婿人选呢。
李公公笑着应下,也不敢耽搁,直接握着拂尘去了慈宁宫。
太后刚从佛堂出来,由宫女们伺候着用膳,她问李公公:“李公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皇帝那边有什么吩咐?”
李公公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要不是皇帝那边有吩咐,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慈宁宫。
“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娘娘。”
李公公一甩拂尘,笑呵呵道:“回太后娘娘,这是陛下要奴才交给太后娘娘的花名册,这上面的人选都是来自京城权贵之家跟书香门第的公子。”
“皇帝有心了。”
太后让孟姑姑将那花名册接了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张嬷嬷,你去请皎皎过来,就说哀家有事要找她商议。”
满京公子
晨起,皇宫碧红色的砖瓦上还凝结着冰霜,屋外的寒风吹得人直打哆嗦,宫人过来的时候,谢燕与昌平公主都才刚起身。这两夜,昌平公主不是拉着谢燕下棋,就是拉着谢燕说悄悄话,所以谢燕歇得也晚。
但两姑娘年龄相仿,这一来二去的,关系更加熟稔不少。
原本因为太后娘娘对谢燕另眼相看,宫人就不敢怠慢她,眼下见谢大姑娘不仅得帝王优待,也得昌平公主青眼,宫人便更不敢怠慢于她,笑着道:“谢大姑娘,太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她有要事与您商议。”
谢燕还有些莫名,她眉眼微微往上翘了一下,眼若含波,她浅笑道:“臣女这就来。”
“太后娘娘。”
太后看到她脸上都是笑容,面容亲和,道:“皎皎来了。”
谢燕微微欠了欠身,嗓音婉约柔和:“不知太后娘娘唤臣女过来是?”
“皎皎自己看吧。”
太后将手中的花名册直接塞到谢燕手里,笑意渐浓。
方才她将花名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实都是京中极好的儿郎,太后光是这么随意一翻,就能挑出不少合适的,现在就看皎皎心里是如何想的了。
“谢太后娘娘。”
谢燕举止恭敬地将花名册拿过来,只是随手一翻她就愣住了。
这上面竟都是京城出自世家名门的郎君,这还不算,这花名册上面就连他们家里几口人,身高几尺都注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