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橙闻言有些怔怔的,手里还抓着俞寒洲的衣袖,有些无措地揉了揉。
他小声道:“我不太会。”
又知道示弱了。
俞寒洲眉眼深深,轻轻松了手。
好一会儿,男人才缓缓道:“你可以不对本相撒娇。”
“若要什么,直接说了,我也是会答应的。”
哪怕少年撒娇示弱的时候美得惊人,很容易便能勾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可俞寒洲依旧看见了馥橙未曾扬起的唇角,以及眉眼间始终萦绕的忧愁和疲惫。
说是要俞寒洲保护,要依赖俞寒洲,可俞寒洲怎么看,都看不出馥橙眼里有什么暧昧的情意,又或者对自己的庇护,有什么渴望。
他的眼里没有期望,没有寻常人眼中常有的亮色,那是对活着、对未来和对生命的向往。
馥橙听了像是不太理解,也或许是没怎么在意,揪着袖子慢吞吞道:“我跟你说我可能是妖怪,我是笨蛋,你也不管吗?”
“那你期望本相如何回应?”
俞寒洲敛了温和的神色,不知为何骤然抓起馥橙的手。
掌心粗砺的茧子重重揉过少年的手背,直揉得柔软白腻的肌肤红通通的,又肆无忌惮地用手指穿过馥橙的指缝,逼他跟俞寒洲五指相扣。
雪色冰冷的手指很快就被搓得热乎了起来,馥橙能感觉到男人的掌心非常烫,跟他是两个极端。
他瞅了一眼俞寒洲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问:“你生气了?”
“到手的美人换着花样要寻死,要激怒我,你说本相生不生气?”
俞寒洲反问。
馥橙定定地看着男人,好一会儿才垂了眸,小声道:“对不起。”
其实他一开始来见俞寒洲,只是想看俞寒洲对自己有多大的容忍度。
倘若俞寒洲喜欢他,那一定会庇护他,今后也不用担心半夜被人毒死。
而且俞寒洲权倾天下,什么宝物都能给他找来,想来只要男人愿意,定然能保馥橙一世免受病痛折磨,哪怕他的病好不了,也是没关系的,起码日子过得舒坦。
馥橙之前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为了让俞寒洲供着他,他不介意示弱,以对方最喜欢的样子为所欲为。
可是,在那封折子出现之后,馥橙突然现,哪怕他真的过得舒坦了,他的父母也不在这里,他这一辈子也做不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不过是代替原主过日子罢了。
原先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股精神气,就这样慢慢地散了。
俞寒洲很精明,看出来了。
馥橙默默垂了头。
好一会儿,他才极小声地开口:“我觉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