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也是孤独症,从来不曾开口说过话,却会对青年微笑,伸手要抱,因为那是她的哥哥,在外人眼里严肃刻板的哥哥。
馥橙忽然缓缓垂下了头,拉着俞寒洲的衣襟不放。
男人俯身看他,捧了他的脸轻轻摩挲,指腹略略停在湿润的眼角,小心抚过,哑声道:“怎么了?”
“没有。”
馥橙吸了吸鼻子,又抿出一抹笑,“我要坐很高。”
“好。”
俞寒洲眸色有些复杂,到底没再说什么,手上微一施力,便将馥橙托到了肩上坐着。
游轮上最是适合观景,馥橙坐得那么高,抬眸一望,更是水天一线,辽阔壮美。
“俞寒洲。”
看着看着,馥橙忽然轻轻开口。
“怎么?”
男人抬眸看他。
“你……不要叫我橙橙了。”
馥橙说得很慢,“也不要为了哄我,说一些夸张的话。”
馥橙抬头望着远处,没有去看沉默的男人。
“我知道你宠我,只是想要我高兴,可是我性子很怪,我一忘形,你就得配合我,说一些你不会说的话,我不想这样。”
俞寒洲闻言怔了怔,沉默了许久,只带着少年在游轮上行走。
好半晌,男人方小心地将馥橙放了下来,圈着腰站好。
他深深看着馥橙,斟酌道:“不那般说话,要如何说?”
“你平常那样才对……”
馥橙道。
“可你又如何知道,本相不是乐在其中?”
俞寒洲眉眼间没有笑意,却能让人感觉到他此刻的稳重和温和。
“人生在世便是难得糊涂,说点心里话哄你高兴又如何?疯癫也罢,不像俞寒洲也罢,轻浮也罢,本相只知道,当我那般开口,眼前人是开心的。”
“这便足够了。”
“如何要计较那么多呢?你还仅仅是个少年,正是恣意生长,性情百变,一切皆有可能的时候,没必要拘着自己。”
“何况,本相以为,那些话,皆为事实,又没外人在,只说给我听,不丢人。好不好?”
馥橙听着这些话,瘦骨伶仃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抵在心口。
他看着俞寒洲,道:“我害怕。我喜欢那样无所顾忌地跟你说话,可我又怕自己太怪了,不像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