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了周羡一眼,“我阿娘作甚要从她的铺子里买画,然后挂在她的客栈里?”
周羡一梗。
绝了啊!池时他娘是什么土财主!这祐海就没有第二个做买卖的有钱人了吗?
他想着,话锋一转,笑道,“池仵作一大清早过来寻某,可是有要事?”
池时被他这么一提醒,想了起来,将那小木桶递给了他,“6锦说了,虽然你挡了我钉子的去路。但到底钉子凶狠,你的屁股太弱,受了伤。算是我的不是。”
“于情于理,我应该来给你送伤药才对。咱们习武之人,跌打损伤的药,那是不缺的。我便给你准备了别的药。”
周羡心中顿时舒坦了几分,虽然池时说话阴阳怪气的,但他到底道歉了。
他高昂着头,接过了池时手中的小木桶,笑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怎能怪得了池仵作?是周某莽撞了。”
池时认真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个小木桶,“这是一个土方子,同你颇为对症。以前我外祖家中,有个婆子,便是同你一样,嘴巴有些合不拢。”
“明明不想笑,也得不停的笑,十分可怜。这桶是鲜的鳝鱼,我今日早上,才去集市买的,鲜得很。你杀了之后,将那血抹在自己的脸上。”
“很快就会痊愈了。到时候,钉子钉了屁股,你也不用笑了。”
那桶中的鳝鱼,像是听懂了池时的话一般,一个个的都翻腾了起来,打着水桶啪啪作响。
“哈哈!”
站在门口的常康,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完,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蛋了,来了祐海之后,他已经胆大包天的嘲笑他们家公子两回了!
别看他家公子在京师,那是出了名的温柔君子,可背地里,却是记仇得很!
池时同情的拍了拍已经石化的周羡,“鳝鱼肉还可以炒着吃,祐海遍地都是紫苏。我瞧着你这病情严重,买了满满一桶,不用担心血会少了。”
她说着,拱了拱手,“事情已了,池时便先走一步了。”
她说着,也不等周羡说话,大摇大摆的朝着门口走去,看到站在门口的常康,还礼貌的点了点头。
待他下了楼了,周羡这才回过神来,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池时!昨儿个我就不该心软,就该套了麻袋,将他暴揍一顿,方才解恨!”
一旁的常康,艰难的忍住了笑意,“公子,麻姑已经死了,这祐海没有什么可待的了,咱们不如早些启程。省得又同这里一样,扑了个空。”
周羡低着头,看着那手中的木桶,沉默了许久。
直到常康都怵了,他方才抬起头来,又恢复了往日微笑的温柔模样,“罢了,我同永州的一个小仵作,置什么气。”
“走罢,正事要紧。”
……
下了小楼的池时,看着在客栈门口同人说话的6锦,“礼已经送了,周羡很高兴,应该不会记恨我了。今日我要去送池冕,他不去零陵,要去岳州了。”
6锦颇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