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是互助杀人的意义所在。”
池时说着,指了指她画下的箭头,“而且,你现了吗,秀夫人先被杀掉了,然后秀夫人身边的人,才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近李得宝,毒杀李得宝。这顺序,一个接一个的,太过规整。”
这么多人,为何不打乱了来杀人,干扰官府的视线,而是强行串联……
周羡蹙了蹙眉头,“你是说,是幕后之人,故意让我们现的。可是,在你来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现。”
池时摇了摇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若是不来,池惑查不清楚,定是会请我祖父来。而且,第八个案子一生,屠夫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城中只有二十几个屠户,离县衙近的只有四个。如今是时间太短,张捕头方才没有查出什么来,但是只要盯着他们盘问,迟早会现蛛丝马迹。
更何况,其中有一个屠夫,他的妻子就是八个死者之一。
“幕后之人,生怕官府太蠢,现不了。所以,他用铁环,强行将本该随意划走,十分灵活的小船,用铁链一环一环的扣了起来。”
“表面上,可以哄骗某些人,说这样官府就会以为是连环杀人案,去寻找这么一个并不存在的变态杀手。其实上,却是只要官府现了其中的一环,整个案子,便会串联起来,迎刃而解。”
“而且”
,池时说着,顿了顿,一一看向了躺在这里的八具尸体。
“零陵十分的太平,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这种凶杀案了。这些人,在城中生活了许多年。他们又不是银子,会有人喜爱,就会有人憎恨。”
“但是,恨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就会形成的,谁在气头上,都会说上一句,老子杀了你,可真正敢杀人的人,又有几个?”
“他们怂了那么久,突然之间,就一个个的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人了,你认为,这可能吗?幕后之人,给他们出了这个主意,但是,事到临头,不是每一个人,都下得了手,更何况,互助杀人,杀的都是同自己毫无干系,并无仇恨的陌生人。”
周羡听着,若有所思起来,“可是,为什么不能说是你太聪明了,而凶手只是普通人,十分的蠢笨。他们彼此并不信任,所以得自己想杀的人,被杀死了,他才会去杀死下一个人。”
池时深深地看了周羡一眼。
周羡誓,他绝对从那双黑眼睛里,看到了笨蛋两个字。
“因为……”
池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有衙役已经抓人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各个击破
池时看了周羡一眼,把嘴一闭,手轻轻一动,将那芸娘带着针孔的手,推了进去,盖在了白布下头。
周羡心中一动,抬脚迎了上去,“陈大人,可是要开堂审案了。”
陈县令伸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面红耳赤地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睁大了他那双绿豆眼睛,盯着池时看。
他们一时冲动,把人都抓了回来。可仔细一想,这么多人,哪些人是凶手,完全不知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那也压根儿没有……
看着池时把案子捋清楚了,可实际上,依旧是一团乱麻,便是开庭审案,他也不知道该从谁问起,又该作何审判。
现在已经夜了,将这么多苦主全部薅了过来,说他们是凶手,却没有个章程,他敢说,再等一会儿,这些人就该群情激愤,将他捆起来揍上一顿了。
“现在不宜开审,将各家人,送进不同的厢房里。一家家的问。”
池时淡淡地说道,陈县令见他开口,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好的,我这就去。”
池时点了点头,“我的小厮久乐回来了没有?你唤他进来罢。”
陈县令躬了躬身子,转身便出去唤久乐了。
看到这一幕的周羡,简直是瞠目结舌。
“永州烂了!”
说好的都是大梁英才,一地的父母官呢?祐海的那个狗东西,欠了池时钱,直不起腰杆子也就罢了。零陵的这个,这才见面多久,连饭桌都没有上呢,就恨不得管池时叫爹了!
简直是荒谬!
池时看穿了他的想法,“永州烂没有烂,我不知道。倒是你的衣衫烂了。我们这乡野之地,做贼的时候,可不能穿绸子。”
周羡一愣,低头一看,果然他的袍子,被挂花了丝。
“常康也不在。你们从祐海到了零陵,永州有什么,是值得你千里迢迢来一趟的?”
池时说完,也不等周羡的回答,径直的出了门,朝着后头一整排的厢房行去。楚王身份精贵,带着一个护卫,便离开京城,来了这偏远之地,要做的事情,一定非比寻常。
他专司刑罚,掌了那清白印,最有可能的,便是在查一个重要的案子。
池时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在路口等着她的久乐行去,“都办妥当了么?”
久乐点了点头,“公子放心,一路上,全都打听清楚了。公子要先进哪家的门?”
池时眉头微蹙,“秀夫人。”
“秀夫人的夫家姓乔,是城里头卖豆腐的。生得两个儿子,乔大郎娶的是永州城一个秀才的女儿,名叫张缨,张缨也生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八岁,小的五岁;”
“乔二郎娶的是成中柳员外的女儿柳蓉,柳蓉生了一儿一女,女儿两岁,儿子一岁。秀夫人去年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两个媳妇伺候床前,她深受感动,是以定下了规矩。乔家的男子,要在四十岁,方可纳妾。乔家和睦,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