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前例的时候,就得要有些开创性的方法。如果还没用到所有方式,那就不用泄气——至少把方法都用尽了,你才能知道结果究竟如何,答案究竟是什么。”
赵若梨听出了他意有所指,但自己仍在纠结“……如果,老师在的话就好了,我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司徒无忌默然,很有耐心地等她慢慢想。
过了许久,赵若梨用干涩的喉咙说“真的什么办法都行吗?”
司徒无忌轻笑一声道“你知道洛神医在我们临走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赵若梨眼神一动,她都没注意到老师什么时候跟司徒无忌交谈过。
“他说‘若梨这丫头有自己的想法,也认真地在跟老夫学医,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只是有的时候顾虑有点多,如果老夫不在她身边,她就不敢轻易下决断。’
‘——你告诉她,不管她做出了什么决断都要相信,老夫永远支持她的决定。’”
司徒无忌说完,看向赵若梨。
只见对方轻轻抽泣了一下,仿佛多日的郁结找到了泄的口子,闷声落泪。
司徒无忌朝她递过去一块手巾,轻声道“我也要说,你且放手去做吧。我会为你负责。”
………
被司徒无忌开导了一遍之后,她想通了。
回去好好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跟其他大夫说起自己的想法。
然后大家把各自想的药方和建议都交流了一番,最后把所有东西记下来,通通交由赵若梨去一一试验。如果有不对的再继续调整。
之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去做,那是因为她的那些器械其他医师都不会用。
而且赵若梨身为神医弟子,又最年轻,自然有更多的精力和想法。众人准备了很多份自己药方上要用到的药材交由赵若梨。
到了这药品研至关重要的时候,赵若梨已经不眠不休地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了,眼底下的青黑暗沉脂粉也遮不住。
她在试着自己调配药品,但成品丹药总是差了一点。这件事越有挑战性,她就被勾起了胜负欲,也越地坚持来来回回地测试。
司徒无忌除了口头上劝她几声要休息,她不听也没有办法。毕竟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些关系的,总不能像对待自己妹妹那样直接武力压制吧?
而且人家正在瓶颈期,如果因为被他打断而丢失了灵感,那他可就是大恶人了。
于是,赵若梨不休息,他也跟着不休息,就在一旁给她搭把手。
反正他是习武之人,就算好几天不睡觉也不会怎么样。
等到药研制出来的这一天,赵若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司徒无忌也不敢轻易跟她说话,就站在一边看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她。
眼见这姑娘安安静静地放下手里的工具,将桌面的东西整理好,然后像供神一样地把那成品药剂摆在桌子正中央。
赵若梨身上的白衣染上了各种各样颜色,特别是衣袖的位置基本上已经黑掉了。她头散乱,整个人都像是从难民堆里跑出来的,唯有那双眼睛亮得仿佛在光。
这副模样与过往那仙气飘飘的仙女形象大相径庭。
她面对着那张桌子上的药剂和药方静默几秒,忽然弯下身子鞠了一躬,庄重地仿佛像是某个教里虔诚的信徒。
司徒无忌“……”
他心情复杂。
同时也很佩服赵若梨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