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雪吓了一跳,忙要推开,可很快就软在他怀里,轻声啜泣,“少爷……”
李蜜芽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冷漠地评价,“痴男怨女,好生无聊。”
黑皮少年也见到了这一幕,猩红的眼睛冒出一丝愉快来,他跪坐在花海中,有样学样地捧住了李蜜芽的脸,想亲吻她。
可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接近野兽的本能,亲吻毫无章法,变成了舔舐她的脸颊,就像是一只嗷嗷待乳的小野狼。
李蜜芽有些不耐烦,菟丝子将他牢牢束缚,将他体内的灵气掠夺。
少女裙摆团团铺开,金线烁烁,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抵住了他的下颌,挑逗的姿势,带着风情万种的冶艳。
她恩赐一般将指尖抵在他唇瓣,进入他齿间,红唇轻启,笑容妩媚,“乖,现在只能给你亲手指。”
少年乖乖地捧着她的手,像是得到了肉骨头的狗狗,又亲又咬。
鲜红的唇与雪白的肤交缠。
炽热的爱与欲为底色,构成一副冶丽画面,却不让人觉得下流,反而有种浮世绘般的明艳。
林淮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师妹真是好手段,李宵然这个大魔头,此时此刻看起来好像李师妹的狗。”
段雨凉怔怔看着,下意识喃喃,“她真的是李师妹吗?”
纤细的手指顿时被吻得湿漉漉的,她表情倦怠,慵懒垂眼,继续望着陈若芸和棠雪的故事。
那一晚上,陈若芸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棠雪的感情,于是,他就宿在了棠雪房中。
第二天,他便向陈夫人求娶棠雪。
陈夫人自然不会同意,温声道:“棠雪身份低贱,如何配得上芸哥儿,若是实在喜欢,等以后芸哥儿中了状元,娶上世家小姐,再把她收为妾室就好了。”
陈若芸在堂下跪得挺直,“儿已经决定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只愿娶棠雪为妻。”
陈流严气得脸色铁青,直接痛骂:“荒唐!娶一个贱丫头,你是要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尽吗?”
陈若芸只是倔强重复:“儿只愿娶棠雪一人,望爹娘成全。”
“冥顽不灵!来人!请家法!”
陈流严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鞭子,将陈若芸抽得皮开肉绽,陈夫人哭着道:“芸哥儿,你快认错啊。”
陈若芸一声不吭。
反而是棠雪,一把扑到了他怀里,哭着道:“老爷,您别打少爷,要打就打我,都怪我勾引少爷。”
陈夫人心疼儿子,巴不得把罪推到棠雪身上,厉声骂道:“好一个狐媚子,早知道,我当时就不该将你送去芸哥儿身边,原来你平时低眉顺眼,野心却这么大,竟然想做陈家少奶奶!”
“不是棠雪的错,别碰她。”
陈若芸一把护住了棠雪,自己却被鞭子抽昏过去。
“芸哥儿!”
陈夫人尖叫,气撒在棠雪身上,“来人,把棠雪这个狐媚子关起来!”
陈若芸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棠雪被陈夫人关在柴房里,虽然被苛待,她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因为担心陈若芸而食不下咽,形容憔悴。
之后画面忽然变得破碎凌乱。
一会是陈若芸在病中呓语,一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身披蓑笠,在雨中朝着陈府而来,身影缥缈。
林淮讶然,“这个人……”
段雨凉回头,“他是谁?师兄你认识吗?”
林淮摇了摇头,“只是眼熟,应该和我们一样是修士,而且,看着还是个厉害人物,他行在泥泞中,衣衫整洁,不见半点狼狈。”
画面一转,棠雪忽然解下腰带,悬梁自尽在柴房,她身上穿着红色的袄裙,单薄的身子像是垂坠的花朵,孤伶伶地在风中飘荡,可怜又可怕。
奇怪的是,她死去后,陈若芸却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陈流严还得到了一颗不世珠。
之后的一切,便是陈流严借珠换命。
段雨凉忍不住叹息,李蜜芽笑着看着这一幕,“一个为爱病入膏肓,一个为情断送性命,真是愚蠢,不过,也是有的紧,不世珠出现得这么巧合,看来,这背后可不简单呀。”
棠雪不回答,只是抱着陈若芸默默垂泪。
陈若芸唇瓣翕动着,意识逐渐涣散,“是不世珠……困住了我,无法解脱,可是,背后的人……”
黑皮少年忽然轻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尖,猩红的眼中冒出诡异的异色来,像是无法餍足的饕餮,眼中烈火焚焚。
李蜜芽安抚般朝他嫣然一笑,“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他痴痴望着少女,忽然勾着唇笑了起来,用一种古老又奇怪的语言,笨拙青涩地说着,“喜欢你,好想吃。”
李蜜芽凝视着他,湿漉漉的手指在他下颌流连到喉结处,猫爪一样轻轻挠了挠,驯养他一般,用同样古怪的语言回答,“现在还不可以哦。”
若是太轻易得到,很快就会失去兴的。
养一只贪婪又凶狠的野兽,你可以施舍他果腹之物,但绝对不能让他吃得太饱,不然很容易反噬。
林淮咦了一声,“李宵然口中的话,音古怪,好像不是我们的语言。”
段雨凉眼眸一颤,忍不住询问:“师兄,你知道那是什么语言吗?”
林淮摇了摇头,“有点像连星海的音,可我能听懂连星海之人的话,却听不懂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