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姐儿不就想看你脖子上的玉坠一眼,你竟大冬日里头的推她下水!”
“你们宁家作恶多端,被下旨抄家也是活该,我家然姐儿就要嫁到周家做官太太咯,到时连你见了也得给她磕头跪拜。”
床上的宁臻早已咳得人都快散架了,手撑着床沿,看向王嬷嬷的嘴脸,眼底满是屈辱和愤怒。
王嬷嬷抬手掩鼻,眼里毫不掩饰地闪过嫌恶,伸手去狠狠戳宁臻脑袋,“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表情?目无尊长的贱胚子!”
“你从前无处可去,宁家收留你,还让你打理这么大一个庄子,你得宁家多年恩惠,如今却这般折辱我,回头、回头……”
宁臻虚弱的话都说不全面了。
“事到如今,你还同我说什么恩惠不恩惠?若不是我大慈悲收下你,你早就跟你那个丞相爹一样,被拉到菜市口,头身分离了!”
说罢,眸光灼灼地落在宁臻脖子处,“既然然姐儿那么喜欢你这块玉坠,不如把玉坠送给她,反正你往后余生也没指望了,这样的好东西你也消受不起!”
一旁婆子闻言,犹如强盗一般,不顾宁臻死活,用力扯下她脖子上的玉坠。
“不要!不要……”
芙蓉帐里传出几声痛苦低吟。
丫鬟秋实闻声而入,撩开幔帐,见床上小姐大汗淋漓,忙轻唤,“小姐,小姐?”
宁臻得此呼唤,猛然睁开双眼,似溺水得救一般,大口喘气。
秋实拿过帕子给小姐擦汗水,边心疼道,“小姐可是做噩梦了?不用怕,梦都是相反的。”
宁臻脑子还有些混沌,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好一会儿才接受了眼前一切。
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七天前,她睡前看了一本古文小说,醒来就现自己穿到了书中,成为书中那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宁家女儿,父亲左丞相,母亲是安和郡主,高门显赫。然而不幸的是,最后是以抄家砍头为结局,相当悲惨。
宁臻当然不想面对这种结果,于是拖着原主带病之身在大冬日里头跳水,想冻死自己回到现代,结果除了换来一场昏迷之外,什么都没改变。
非但如此,她在生病期间还总是做梦,每次都是梦到原主被抄家后,她的处境是如何艰难。
在原著里,宁丞相料到宁家会出事,与夫人协商,提前把女儿送到宁家私庄上,嘱托那个得到宁家恩惠的王嬷嬷好心照料,不想结局就如梦中那般。
想到梦中遭遇,宁臻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很重要的样子,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及笄,冬日,和田庄——
宁臻突然脸色大变,挣扎着起身,却有气无力的,秋实忙过来搀扶,“小姐热病未好,还是继续躺着为好。”
宁臻顾不得这些了,一把抓住秋实的胳膊,“快准备马车,我要去和田庄!”
“和田庄?就是那个距离京师城百里以外的和田庄?”
秋实不明白小姐为何要现在去和田庄,但她顾着小姐的身子,“今儿个天气越寒冷了,和田庄子道路遥远,小姐病才刚好,又做了噩梦,不如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去?”
宁臻已经翻身下床,打断她道,“我去意已决,快去准备!”
原主今年乃将笄之年,如果她没有记错,就是在原主将笄之年的冬日,在她大病一场后,和田庄生了一件大事。
和田庄管事歹毒心肠,大冬日里头让工人赤身裸脚地干活,生生冻死了十几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