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没有动。
他看着药修身上的血不断地从心脏里流出:那些血从药修洁白的衣角下流出来,将那纯白无瑕的衣服浸透,将那些甜甜的松子糖染脏。
谢翎低下头,把那些染了血的松子糖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闭上了眼睛。
原来药修没有去告自己。
他只是去给自己买了糖。
后来,那名药修的小侍找了上来,谢翎易容,便化身成了药修,顶替他前往归云宗。
小侍一路上都不敢说话,谢翎也懒得管他心里怎么想。
他们跟着不远处引路的小童,前去宗主见客的大殿。
而天阶上被谢翎随手扔了药的容棠,此时正被人拽住了铁链,狠狠地殴打着。
周意不用自己动手,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有人上前。
他提着自己手里的剑,丝毫不顾忌刚才那名药修看到了自己一行人对容棠的欺凌,反而变本加厉,作出一副孩童般天真的笑脸:“很有能耐嘛,怎么,你认识他?”
容棠此时被打得吐血,痛到连声音都不出来,脸色苍白,额上满是因为痛苦而沁出的冷汗。
“敢情这也是你的€€头。”
周意踢了容棠一脚,皮笑肉不笑道,“勾引人的本事见长,别人卖力在床上费工夫,你倒是装个可怜就引得别人对你怜惜了是吧?”
他显然是觉得不够,拔出剑还想再来点新花样,一只手却强硬地按住了周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6骈冷冷地开口,“这里是天阶,不是你们取乐的地方。”
“哟,我以为是谁在说话呢。”
周意看向来人,不悦地皱起眉头,阴阳怪气起来,“6大师兄,容棠到这里才几天,你就已经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6骈没有说话。
容棠被人扔在地上,有些意外地看向6骈。
周意自讨没趣,但也不想因为这事就和6骈撕破脸,正想带着人走,却不想这时听见6骈冷冷开口:“若要教训人,就把人带到该去的地方。”
容棠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归云宗有责罚弟子的牢狱。”
6骈毫无感情地说道,“他的身份不适宜于其他弟子同处,若有事用刑,我自会带你们同去。”
周意嗤笑了一声:“好啊,他不敬尊长,依我看,是不是先该罚个几百鞭?”
6骈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师弟自便。”
周意像是完全没想到6骈居然会答应得这么痛快,盯着跌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容棠,心里开始畅想起一会儿要该怎么好好折磨眼前的人,让自己出气。
容棠闭了闭眼睛。
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在刚才6骈拦住周意的那一刻,他居然还奢望6骈是维护自己。
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6骈喜洁净,想必是怕自己的血弄脏了他的衣袂。
容棠没有再说话。
在归云宗地牢里的几天里,容棠自始至终也没能让周意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