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张姨娘厉声怒斥:“周氏,自己犯了错,就要承认,否则,不止连累庄子上的人,还会连累你的家人,二小姐衣服上的麝香也是你抹上去的吧……”
周氏哭的凄凄惨惨:“姨娘,麝香很贵重,奴婢根本买不起,那堕胎药也是您让人送到我手中,吩咐我下在粥中的,现在却反过来说是奴婢自己自作主张,奴婢只是一名下人,与马姨娘无冤无仇,没有害她的理由啊……”
下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震惊之中,面面相觑:药是张姨娘让下的,自己没有听错吧!
“住口!”
张姨娘,慕容修同时怒喝:蠢货,口不择言,这件事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了,是想害死自己啊。
慕容修怒不可遏:“来人,将周氏拖下去杖毙,不但在粥里下药害小少爷,还在二小姐身上抹麝香,冤枉张姨娘,当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就算事情是张姨娘做了,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家丑不可外扬!
慕容雨冷笑着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讽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幕后主使,慕容修居然百般维护张姨娘,是为了夫妻感情,还是在顾全侯府脸面。
“侯爷,冤枉啊侯爷……二小姐去庄子上时,奴婢在厨房忙碌,根本没靠近过她,如何在她身上抹麝香……”
周氏满脸泪痕:自己一心一意为张姨娘办事,到头来,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将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自己真是眼瞎心也瞎,跟错了主人。
慕容雨坐到一旁,暗暗思索,张姨娘打理侯府三年,下人多数听命于她,自己不可能一次就将她扳倒,慢慢除去她的心腹,再让其他下人对她寒心,到时,孤立无援的她,就好对付的多了。
更何况,张姨娘是张御史的女儿,即便周氏供出她是幕后主谋,顾及到忠勇侯府和御史府的名声与关系,老夫人和慕容修也不会重罚她,所以,今日慕容雨的目的并非整垮张姨娘,只为除去她在庄子上的亲信,换自己信任的人来操持事务。
“张姨娘,您真是关心下人,连周氏不能生养之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多亏你了解此事,不然,麝香之事,琳妹妹可是背了黑锅了……”
慕容雨言语诚恳,庄子上的下人却在瞬间变了脸色:今日张姨娘能让周氏背黑锅,他日,也会让自己背黑锅的,杖毙,真是残酷的刑罚,只是想想,下人们已经不寒而栗!
张姨娘不自然的笑了笑:“大小姐谬赞,我只是偶然间记住了,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老夫人高高在上的坐着,心中冷笑不已,张姨娘不想让马姨娘生下自己的孙子,明里,暗里,处处使绊子,想方设法给自己添堵,半点不省心,这个姨娘做的还真是孝顺……
慕容雨望了一眼气闷不已的张姨娘,冷冷一笑,这可是你们咎由自取的,从今天开始,为了掩盖你的阴谋诡计,你可有的忙了。
“周氏包藏祸心,暗害小少爷,杖毙,庄主,管事,以及厨房所有人管事、监督不力,全部卖,侯府不需要没用的下人……”
管事和厨娘们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卖掉,还好,还好。
“张姨娘,侯府交到你手中三年,不但没有丝毫长近,府里府外还祸事不断,你这家是怎么当的?”
马姨娘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孙子,自己想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必须提前消除一切威胁。
“老夫人恕罪,我只是……一时没有察觉……”
老夫人言谈举止暗暗透出想要收回权力,张姨娘自然不愿意:这管家大权,交出容易,再收回来,可就难了。
“府医医术退化,周氏不能生养,心生嫉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怎会是一时没有察觉,是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吧。”
侯府大权不是谁爱管谁就能管得了的,自己虽是侯府老夫人,却也不能无缘无故从掌权者收中收回大权,可这次,张姨娘犯了大错,自己收回权力名正言顺:“看来张姨娘还不太会管家,也罢,暂时将管家大权交给我,你再跟着慢慢学学吧。”
没了管家大权,自己还怎么与怀有子嗣的马姨娘对峙,张姨娘着急的想要解释,老夫人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至于琳儿,虽说是被下人设计连累,也是她不小心所致,让她在月临阁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许出来,我有些累了,回府!”
琳儿是张姨娘所出,肯定会帮着张姨娘对付马姨娘,自己不可不防。
张姨娘焦急的目光转向慕容修,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哪曾想,慕容修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马车:“娘累了,准备回府!”
最能说得上话的慕容修不理会她,张姨娘干着急,却没办法,狠狠跺了跺脚,心思重重的走向马车。
慕容雨轻轻转身,不远处闪过一道熟悉的衣袂:宇文振!心中一惊,她快回头望去,却见天地间空荡荡一片,未见半个人影: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
琴儿顺着慕容雨的目光望去,一片空旷,大小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上车吧。”
慕容雨收起心中疑惑,上到马车,天色刚刚擦黑,城门也还未关,马车一路急驰,奔向忠勇侯府。
宇文振缓缓从树后走出,轻拍着胸口,暗暗松了口气,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微扬:忠勇侯府里主人间的关系真是复杂多变,今天看了出好戏,姨娘心机深重,慕容雨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啧啧,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