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不知慕容雨的身份与意图,但看她的年龄与衣着,应是慕容修的女儿,不能得罪,礼貌谦虚着:“略懂皮毛。”
“外院距离烟雨阁最近的小路也有二十多米,又隔了这么多房子,李状元竟然还能听到琳妹妹的求救声,耳力之敏锐当属绝世,武功之高,整个京城怕是无人能及!”
慕容雨明为赞扬,实则嘲讽,因为,即便是耳力再敏锐,也不可能在那么远,又隔了这么多障碍物的地方听到求救声,李向东这番说辞,根本是在撒谎。
慕容修望向李向东的目光,多了分冷冽与审视,门外的才子们也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刚才在前厅,李向东处处比他们强,他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抓住把柄,怎能不好好贬他一番。
“向东……听到很弱的一声惊呼……真的很弱……”
李向东面色尴尬,却不知事情被他越描越黑,悄悄抬眸多望了慕容雨几眼:她就是侯府大小姐慕容雨,容颜美丽是没错,为何性格与传言不符……
“侯爷,琳儿是玉兰与您唯一的女儿啊,她那么乖巧,那么善解人意,如今,却险些被那贼人轻薄,您一定要为琳儿做主啊!”
张姨娘的啼哭声,成功将慕容修的视线从李向东转移到地上所躺的那人身上:“来人,将他拉出去……”
“爹,等等!”
张姨娘啼哭,无非是想让慕容修早点处置掉那名施暴之人,避免诡计暴露的同时,尽早将事情结束,慕容雨就偏不让她如愿。
“雨儿何意?”
胆大包天的贼人,光天华日之下闯进侯府轻薄他忠勇侯的女儿,难道侯府无权处置这恶贼?
“爹,外面的才子们,身份都不简单,就算您想为琳妹妹出气,也得等他醒来,问清楚了,才好用刑,众人也会心服口服。”
慕容雨淳淳善诱。
“您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人处置了,万一将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在皇上面前告您一状,咱们就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有理说不清……”
这是英雄救美计,为了成全李向东这个英雄,必须得牺牲个恶人,眼下恶人昏迷了,不知道自己将会得到哪种处置,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会不会为了活命,供出幕后主谋。
前世那名恶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杖毙,今世,慕容雨给了他解释的机会,最终命运如何,就看他识不识实务。
“对对对,还是雨儿说的对。”
冷静下来,慕容修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处置的同时,冷冷扫了张姨娘一眼,三十多岁的人了,心性还这么冲动,都不如雨儿识大体:“来人,拿冷水,将他泼醒!”
张姨娘本欲再说些话刺激慕容修动手,却被他那一记冷眼扫的透心凉,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入腹中,不敢再一言,目光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哗哗哗!”
几桶冷水淋下,昏迷不醒的布衣男子打了个激灵,慢慢睁开了青肿的眼睛,两名家丁抓着他的胳膊,架到慕容修面前。
“你是何人,光天华日之下,闯入小女闺阁,意欲何为?”
慕容修公事公办,面色阴冷,怒声质问。
布衣男子虚弱的轻扯出一丝苦笑:“慕容侯爷,您认不出我了吗,小生是陆皓文!”
“陆皓文?”
慕容修震惊,布衣男子被打的很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你真的是陆皓文?”
仔细看看,他的脸形,的确与陆皓文很像:“你是何时来到侯府的,为何本侯不知?”
陆皓文不在侯府邀请之列,他进侯府,必先经过下人禀报。
陆皓文轻扬嘴角,扯疼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眼底的苦涩更浓:“小生是来找李向东李状元的……”
“皓文真的是你?”
李向东掩下眸底的慌乱,急步走上前来,关切道:“刚才我没看清,还以为你是恶人……”
慕容雨冷笑:现在的陆皓文面目全非,众人认不出他情有可原,刚才他走进烟雨阁时,完全正常,现在是白天,烟雨阁又不是暗室,李向东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陆公子,李状元是男客,在前厅,既然你是来找他的,为何不去前厅寻人,反倒来了内院?”
还成了下流小人,险些被杖毙。
慕容修与李向东都认识这名男子,可见他不是无名小辈,慕容雨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打算不着痕迹的将事情掩盖过去,痴人说梦!
“皓文是打算从大门进入,去前厅寻李状元,只是,一名仆人找到皓文,告知李状元在此,皓文方才随那人从后门进入,来了内院……”
陆皓文语气诚恳,不像撒谎。
“皓文可还记得那仆人的模样?”
询问之人换成了慕容修。
“皓文记得。”
陆皓文无论是记事还是记人,都可过目不忘:“是名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相貌普通,矮矮胖胖……”
“来人,将所有嬷嬷都带到烟雨阁,让陆公子认人!”
侯府出了刁奴,传出去有失颜面,无论是为了维护侯府威严,还是为肃清侯府风气,慕容修都会一查到底。
李向东,张姨娘瞬间惨白了脸色,急思解决方法,恰在此时,慕容琳醒了过来,睁眼就望见了面目全非的陆皓文,目光在烟雨阁内扫了一圈:“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
张姨娘以丝帕不停拭眼睛,声音哽咽:“琳儿别哭,侯爷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这话是故意说给慕容修听的,证明她自己清白的同时,希望慕容修尽快处置陆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