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林夜注视着眼前这个内心挣扎的孩子,太阳之枪。
“在这个悲剧面前,个人的评判显得如此无力。
我无法说压迫者是对的,也无法说被逼到如此境地的你是对的。
只有这无尽的痛苦,才是真实的存在。”
“……”
太阳之枪低吼着,身体微微颤抖,
如同裂开的伤口被涂抹上酒精,抗拒却无法逃避那份刺痛。
林夜知道他会愤怒,会无法理解。
因为仇恨和怨念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如同附骨之疽。
而自己却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推翻他存在的意义。
“不,我做不到。”
太阳之枪猛地摇头,空洞的眼眶中似乎燃着不灭的火焰。
“我无法忘记那些可怕的记忆。那是我人生的全部。
你这是在否定我的人生吗?
就算我真的忘记了一切,你认为我就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吗?”
对于一个一生都活在对人类的诅咒中的孩子来说,
林夜的话就像是要他放弃自己一样,残酷而无情。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那是历经漫长岁月,只为一个目标而活的执着和信念,不容动摇。
“我不是要你否定自己。”
林夜一步步向他走去。
太阳之枪警惕地举起长枪,枪尖直指林夜。
林夜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没看到那柄足以洞穿一切的长枪。
“我是希望你能去体验那些你曾经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
“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
太阳之枪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对,你曾经想做的事情。”
林夜已经走到了他的攻击范围内。
枪尖几乎抵在了他的胸口,但他只是轻轻一推,便将它拨到了一边,
云淡风轻,仿佛那不是一柄杀气腾腾的长枪,而是一根无害的稻草。
“虽然只是短暂的瞬间,但我确实感受到了你过去的经历。
你的痛苦,你的情感,你的渴望,我都感受到了。”
记忆再现(S级)的效果,让林夜得以窥探太阳之枪的内心世界。
“……”
“在你的记忆中,你渴望看到这个世界。”
“世界……?”
太阳之枪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眶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你好奇柔软的沙子,
好奇在沙漠中漫步的骆驼。
但你的记忆中只有太阳,你甚至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没错。”
太阳之枪第一次承认了林夜的说法,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
“我对这个世界很好奇。
这与人类的善恶无关,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不就够了吗?”
“够了吗?”
太阳之枪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林夜在和他玩文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