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长公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夏耘就已经在低头偷笑了。
陛下都快要睡着了,这塞上曲拿来催眠当真是妙极了!
竹猗连敷衍都很敷衍,只见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点头赞道:“曲美,舞美,人更美!”
夏燕长公主仿佛并不在意,甚至还早有所料似的点点头。
她朝竹猗遥遥举杯,并没有过多言语,惹得竹猗以为此事就此揭过。
夏耘倒觉得是夏燕长公主献美失败,自觉没趣,才不愿多说。
“寡人以为,长公主若是执剑一舞,定然比她们出尘得多。”
竹猗敬了她一杯。
夏燕长公主下意识觉得,这暴君在羞辱她,只不过那暴君眼中一片清明,倒显得她小人之心了。
“陛下说笑了,本宫若是拔剑,那必定是见血封喉,绝不会是供人取乐的玩物。”
她挥手让舞姬们下去,语气中是明显的轻蔑。
新的美女舞姬上来,是一轮又一轮的管乐吹笙,只是多婉约悠扬,没有那塞上曲来得耳目一新。
竹猗就看不上这种放下碗骂娘的货色,她随口道:“舞姬们凭本事取悦他人,就像长公主凭本事把自己嫁进南梁一样,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武安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就是挺复杂的。
夏燕长公主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专心地饮酒,“本宫和她们可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懒得解释,估计也觉得做暴君的,也不配听吧。
忽地,夏耘躬身给竹猗倒酒,趁这空档,他小声道:“陛下,高丽郡主在殿外,说是要参加长公主的洗尘宴。”
“打了,瞎凑什么热闹。”
竹猗想也没想就拒绝,赶苍蝇似的不耐烦。
夏耘又道:“郡主说,她知道陛下不会答应,所以让臣侍转告陛下,务必请保护好武安侯,不要让长公主欺负了去。”
竹猗不禁汗颜,真不知该说高丽郡主深情专一,还是脑子有包,让情敌去保护自己的心上人,没事儿吧?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把这不中听的话放在了心上。
早就知道夏燕长公主来这一遭不会有什么好事,要是连高丽郡主都急了,那就有趣了。
然而,这接风宴都快要结束了,那夏燕长公主只是喝酒,不停的喝酒。
她不看武安侯,不看舞乐表演,也不看竹猗。
喝着喝着,就说要失陪一下,估计是憋坏了,要去茅房。
竹猗懒得再陪她逢场作戏下去了,直接一拍大腿,宣布接风宴到此结束,大家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