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宫漏滴答,庭鸟初鸣。
万籁俱寂中,皇城之晨光,缠绕着朱玉宫墙,辉映在琉璃瓦之上,折射出点点金光。
宫人们早已忙碌起来,轻盈的步伐穿梭于长廊之间。
她们捧着金盆,献上香胰,为长乐宫的贵人准备着一切。
丝绵锦绣垂绦,一双素手轻展一锦绣针灸袋。
此袋以细腻如丝的绸布精心缝制,内藏诸多银针,细如牛毛,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公主,不如还是请太医令来为卓统领施针吧?”
夏耘面露不忍,实则是担忧长乐宫平白添一条人命。
秦知瑶充耳不闻,凝神聚气,将银针准确而稳定地刺入卓燃的穴位。
细针入肉,随即便眼见卓燃拧紧的眉头微动。
银针在秦知瑶手中飞舞,或刺或灸,或提或按,或补或泻。
其手法熟练流畅,毫无滞涩。
卓燃身上各处穴位被一一施针,他的脸色开始泛起一丝微红。
如此反复,直至被扎成刺猬,他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
秦知瑶面不改色地收回银针,却并不急于起身。
“公主神针,技艺非凡呐!”
一旁的夏耘赶紧伸手接过针灸袋,声音充满了敬畏和欣喜。
秦知瑶轻扯嘴角,淡淡地开口道:“自是不必你说,本宫可是求了箫猗好久,她才肯教本宫,只是取人性命的事情做习惯了,头一回用来救人……你运气不错。”
最后这句话是对卓燃说的。
刚醒的卓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抬头望向站在床前的公主,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卓燃没齿难忘。”
他终于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沙哑。
“客气什么?你向来命硬,即便没有本宫,也有的是人出手搭救。”
秦知瑶轻拂衣袖,斜眼看向夏耘,“把他送去太医院,好生照料。”
卓燃挣扎着起身,身上传来一阵疼痛。
然而,这疼痛却无法牵动他面色分毫。
夏耘连忙伸手搀扶,却被卓燃抽手避开,目不斜视地直往殿外走。
他几番都碰不到卓燃的衣摆,只能挥手唤来几名铁甲卫跟上,就怕一个不小心怠慢了。
“公主,早膳已备下,请公主移步。”
秦知瑶微微颔,表示知晓。
她优雅地抬手,夏耘见状,连忙趋步上前,殷勤地伸出前臂垫在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