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冒出来的泉水是干净的,但是流过崖壁,汇进下面的水洼之后,就掺杂进了别的东西。也许有害,也许无害,但谁也不敢去赌这个。
崖壁上的泉水干净,但位置略高,想要直接从泉眼处取水并不容易。
“改天把这儿修整一下就好了。”
闻连舟看着石壁上汩汩涌出的清水:“你觉得把石缝凿开,嵌进竹筒去怎么样?让竹筒略高出石壁面,泉水顺着竹筒流出来。”
想要取水的时候,直接把桶放在下面接着就行了,相当于在山壁上安装了一个没有开关的水龙头。
七月设想了一下,那样的确方便多了。但眼下,她想取水的话还是有点麻烦的。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闻连舟丢下这句话,向边上的竹林走去。
他没有冒险深入竹林,就在最外围选了一棵碗口粗的竹子,抽出刀来几下砍倒,挑选大小合适的间节砍出来一堆竹筒。
“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他个子高,脚下踩块石头,胳膊一伸就能接触到泉眼,很快十几个竹筒就全都灌满了水。
只是喝水做饭的话,这些水足够两人一天的消耗了。闻连舟找了根爬藤把这些竹筒捆起来,全都背在身上:“走吧,回去了。”
全程没用七月动一下手指头。
七月看他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了一切,心情复杂:“你就不觉得疼吗?”
快看看那根藤啊!它在用刺扎你啊!那么多刺!全都在扎你啊!
没错,这根幸运的被闻连舟选中的藤,是个变异种,上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它好好的长在那儿,没招谁惹谁,结果遇上个不讲理的把它连根薅起当绳子用!
当它一身的尖刺是长来好看的吗?!
“嗯?什么?”
闻连舟顺着七月手指的地方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根藤在用刺扎他:“就这?啧!我都没感觉到。”
简单的几个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七月眼睁睁的看着藤上瞬间掉落了好几片叶子,这是气的头秃了吗?看不出来这藤气性还挺大。
不过变异植物智慧这么高的吗?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无论是老桂还是藤,都像是拥有一定灵智了一样。
之前遇上的变异老鼠就不这样,又贪吃又疯狂,一旦发现猎物,那种前仆后继不死不休的疯劲儿更加符合七月心中对变异生物的理解。
这根藤最后被七月给种在了院子里,还专门给它搭了个可以攀爬的花架。
藤倒是适应良好,一挨到地面就把根系扎了进去,蛇一样灵活的爬过支撑的花架,把自己挂上去,美滋滋的晒起了太阳。
一小根细藤从土里钻出来,探进七月放在一旁的水桶中,哗啦啦一阵响后,尖刺上戳满了红色的线虫,重新钻回了土壤中。
七月好奇的上前一看,桶里面恶心的红虫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一桶清水在微微荡漾。
“咦?”
这回她可是真的惊了,眼巴巴的看着懒洋洋晒太阳的藤:“水里的虫子全都没了!”
这不就是纯天然的净水器吗?它把虫子虫卵全都吸收掉成为养分,剩下的水不就能正常使用了吗?
本着好东西不可浪费的理念,七月拿剪刀剪下一段藤条,剪成小段埋进湿沙子里催根。等这些小插条长大了,专门种在有水的地方,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净化水源了。
入冬之后天气冷的很快,没几天温度就出现了断崖式下跌。有太阳的时候还好一点,如果赶上阴天,潮湿阴冷的感觉仿佛渗入骨缝,任凭她穿的里外三层也无济于事。
尤其到了晚上,人裹在被子里直到半夜脚都是凉的,被子稍微漏点缝,凉意就嗖嗖往里钻。好不容易被窝里面彻底暖和了,天也快亮了。
“很冷吗?”
她那唯一的邻居对此却毫无感觉:“还行吧!这还没到零下你就受不了了?好娇气啊!”
七月瞅瞅他那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大冬天还穿一身单衣,领口敞开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胸膛,整个人仿佛一个人形暖炉,靠近一些好像可以感觉到人体的温度。
看着就像是冬天能用雪洗澡的猛人。
猛人现在更关心早饭吃什么:“包子怎么样?”
闻连舟不会做饭,每日三餐都是在七月这边解决的。他也不是白吃白喝,搭伙头一天就扛了一袋白面过来,并且表示吃完再送,平时洗碗洗锅的活儿也会顺手做了。
拿七月奶奶的话来说,就是眼里有活儿,是个勤快小伙儿。
据说七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在七月这里,从一开始不适应身边多出个人,到现在能随便指使闻连舟做着做那,前后统共也不到七天。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我没有发面。”
七月打了个呵欠,她晚上睡不好,精神头儿不足,就只想做点简单方便的。
包子多麻烦啊!得发面、剁馅、包包子、上蒸笼,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
然而闻连舟身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对面食的喜爱足以让他不怕麻烦:“没关系,可以做烫面包子,我去烧水剁馅儿。”
七月还在打呵欠,他已经雷厉风行的忙活开了。先给锅里添水,灶膛里点上火,加了柴火慢慢烧着,又找出七月晒好的菜干拿水泡上。
她能怎么办?准备工作人家都已经做完了,还能撂挑子不干不成?只好洗了脸过来烫面:“就这么想吃包子?”
“我不讨厌米饭。”
闻连舟坐那儿烧火,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往灶台前一坐,活像一头大狗熊缩在灶台前取暖:“就是总觉得米饭不顶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