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虎也看明白了,现在陈丰县内的情况就是很多人都想逃跑,但很多人又不希望那些疯癫暴躁的癫狂病人和自己搬到同一个地方。
为此,陈丰县内出现了分歧的声音。
一帮人觉得应该把那些主动干坏事的人抓起来,配到附近空置的村子里,这样一来可以维持陈丰县内的安全,也可以避免麻烦事件再度上演。
但另一帮人觉得,有这种想法的人本身就有问题,让他们占了村子可能会形成祸害,最好还是把他们关押一段时间,等他们精神状况恢复再说。
而司方雪莹也需要时间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毕竟对她而言,司方浩仁既是老师又是养父,当时她挥舞斧头狂乱挥砍又倒上化尸水毁尸灭迹的时候,除了紧箍崩溃引的意志崩塌之外,内心想必也是流血又流泪了。
当莫桑文找到王老汉这位当事人的时候,他才现王老汉已经彻底疯了。
王老汉亲眼见证儿子变成僵尸,然后又被恶鬼操纵的王钐粱反复杀死,最终又亲手上刀开捅,放火烧死了借尸还魂的陈慈芳。
“我杀了我儿子,嘿嘿嘿嘿……”
“开窍好,开窍真好,原来这就是开窍的感觉……”
“人活着,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以什么都去做……”
“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谁也别想阻止我……”
面对彻底疯掉的王老汉,莫桑文也是束手无策,尽管王老汉是在黑暗领域中策划袭击陈家的主谋,但陈家最终又没有死人,很难说这种行为到底该不该写成证据,把这疯疯癫癫的老家伙推进监牢。
陈子笺放眼看去,陈丰县内除了折腾就是无尽的折腾,每个人都很难置身事外。
但是入夜以后,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情况生了——那些在黑暗领域中备受折磨,留下了强烈心理创伤的人,在晚上开始无法控制地纵火照明。
他们害怕黑暗,害怕那些噩梦般的鬼怪卷土重来。
在那绝望又混乱的黑暗之中,唯有火焰能够给予他们一些安全感。
即使衙门有人及时现火情,引来一帮人端着水盆子设法灭火,也仍然架不住陈丰县内四处起火的情况。
这纯粹是精神高压状态下自动爆的人祸,甚至那诡异的怨念都很难在第一时间做到这种地步。
当酒水配额不足的时候,沸腾的精神压力就让那帮人失去了理智,开始条件反射地烤火取暖。
虽然陈丰县晚上就是泡在阴气里的,没了城防术法就是很冷,但这种借口也不是那帮人烤火烤到把房子都给点了的理由。
“后劲比想象中大很多,但遇到这种事情又走不出来的话,这无穷无尽的人祸我要怎么管呢?”
陈子笺觉得这帮人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索性回到香炉里研究术法,顺便观察虞卿牙一家虎子的修炼日常。
天绝归溟离去后的第一晚,陈丰县内就烧了个轰轰烈烈。
熬到白天以后,明显有一部分人缓了过来。
可是一到晚上,那种纵火烧烤的念头就不可遏制地蔓延出来。
烧一天还有得烧,但一直这么折腾了半个月,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那帮疯子的纵火行为烧到自己家里。
泄压力的纵火仪式最终引口角纷争,然后直接变成了砍柴斧、干草叉、大铁锹的农具混战。
凡人之间的暴力冲突,当然是会死人的。
不管是被掐出了眼球珠子,还是被人一铲子削去半个脑袋,还是打到上头的时候一草叉给对方捅个对穿。
陈丰县衙门本来武力就不行,现在人手也不够,看着那成百上千的人失去理智互相斗殴,他们就只能扯着嗓门打圆场。
眼瞅着那战斗规模混乱到宛如民兵叛变,就连莫桑文都不敢直接跳进去劝架。
倒是陈家因为在天绝归溟的事件中受到影响的人很少,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凡是那些逞一时之勇想上门找碴的,都被陈家的武夫三拳两脚丢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