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崔青岁看着躺在床上的祝羽弦,一脸菜色问萧稚音:“你说,是聂垚……?”
萧稚音脸色也不好看,颔道:“正是他,我进去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羽弦的衣带上了。”
顿了顿,她满脸嫌恶摆摆手:“别提他,真是一提就犯恶心。”
崔青岁叹了口气,拍了拍萧稚音的背,安抚道:“那咱们就不提他了。”
萧青弦没说话,只是在旁边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有些困惑。
他方才冲着聂垚的那一击,别说聂垚这个炼气期弟子了,就连化神期都不一定能保全一命……
那聂垚,是怎么活下来的?
先不提这个,按照阿音的性子,方才用剑架在聂垚脖子上时,他明显感受到了杀意,但为什么到最后,也只留下了一道血痕?
萧青弦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祝羽弦在这时候醒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萧稚音连忙拉住祝羽弦的手:“羽弦,你先躺着——你受了好重的伤呢,是聂垚打的么?”
祝羽弦摇摇头,有些艰难再度躺下。
“我在路上遇见了黑市交,他们想要杀我灭口,我重伤之后,便遇上了聂垚……”
祝羽弦冷笑连连,“往日里我见聂垚,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
萧稚音安抚道:“他再也不敢了,你放心。”
顿了顿,她脸上露出一个狠戾的神色:“我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下了药,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碰别人!”
祝羽弦惊了一下,而后舒了一口气:“阿音,干得漂亮!”
萧青弦也在一旁道:“我在他神识里种下了诅咒,若是他再有害人之心,那便会神识绞痛,不会要他的命,但足够他受罪了。”
崔青岁皱了皱眉,心下也膈应得慌:“我这就给掌门消息——这样的人,还是早点逐出云霄宗比较好,留在云霄宗看着就恶心。”
三人都纷纷点头,萧稚音轻声安抚着祝羽弦,给她喂了一杯热水、一些点心,又嘱咐她躺下好好休息,这才和崔青岁、萧青弦离开了客房。
三人坐在另一间客房里,萧稚音下了一个禁制,才在萧青弦、崔青岁有些狐疑的目光中谨慎开口:“方才我是真的想杀了聂垚。”
顿了顿,她看向萧青弦:“我猜阿兄亦然。”
萧青弦并不意外萧稚音会提出来这件事,他本也想找个机会说一说的,闻言冷笑道:“这正是最奇怪的方——我竟然还不知,世界上有我这个妖王没办法杀死的人。”
萧稚音看了一眼这时候也不忘装x的亲兄长,毫不客气道:“瞧您这话说的,也没见您把死对头鬼王给杀死了啊?”
萧青弦:“……”
崔青岁在一旁瞧着,眼见兄妹俩又要吵起来,连忙道:“其实先前有一回……我也对聂垚起了杀心,却也未能成功。”
他说的自然是上辈子的事情。
那时候他明明已经将剑刺进了聂垚的心口,他却也没能被自己杀死,当时崔青岁以为聂垚身上是有什么秘宝,却不成想,事情竟然这般不对劲、这般复杂。
三人面面相觑,都隐约窥见了一丝不对劲。
萧稚音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既然聂垚是《修仙之我欲逆》的男主,那是不是说明,他便是一些小说中所说的“道亲儿子”
,受到道庇佑?
她犹豫了片刻,刚想说出自己的猜测,就听见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巨雷声响,心里当即一突,明白自己这是猜对了,道在威胁自己!
她默默闭上了嘴,在萧青弦和崔青岁疑惑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而后指了指头顶,意味深长道:“机不可泄露。”
崔青岁心里一动,想起来自己重生一事,也是同样的说不出口,但当时并没有这滚滚雷威胁,反而更像是一种柔和的、无奈的劝阻。
崔青岁皱了皱眉,斟酌片刻,开口道:“既然此事不可言说,那咱们便不提了……换个话题如何?”
萧稚音和萧青弦对视一眼,顿时明了崔青岁的意思——有关机的事情直愣愣说,自然无法开口,但世间万物总有一线生机、一分空子,换个方式讨论此事,应当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