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大作家,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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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南今天似乎格外温柔些。
但我能感觉出来,他的状态不太好,不是平日里那种疏离的沉默,而是疲惫。
他口中的探亲,大概是指的他妈妈。
从陈添的口中,我听说过既南的身世。
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之后妈妈很快嫁到了上海,留下他跟着爷爷奶奶住。
他妈妈走之前说,如果既南变得很优秀很优秀,就会回来看他。
但这十几年来,他妈妈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一定很想妈妈吧?
可是现在,他并不开心。
在外滩附近,我喊他坐了下来。
我一点一点挪到和他紧挨着,他侧头看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靠近点,暖和。」
他没有抗拒。
「既南,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我忍不住问他。
我受委屈的时候,就希望别人主动看出来,然后摸摸我的头哄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想的。
但他答非所问:「前面有好吃的,带你去吃。」
他正要站起来,又被我拉回来。
我强行握住他的手,举过他的头顶。
「别放下来啊,跟着我做。」
把手缓缓抬起来,举到顶,再突然张开手指。
「恭喜你啊,给自己放了个烟花!」我兴奋地鼓掌。
他才反应过来,笑着吐槽了句:「这是你赋予它的意义吗?」
「不是我,是一个名人,是不是很浪漫?」
「还可以。」他中肯地评价。
「是吧?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赋予意义,才变浪漫的。」
「比如呢?」
「比如月亮被赋予爱意,有人会说『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也有人会说,『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还会有人说『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话音落下,远处升起了璀璨的烟花,扩散开来,照亮了半边天空。
我惊喜地跳起来,拿出手机拍了又拍,转身去叫既南的时候,却现他在看我。
目光缱绻细腻,像是错觉。
烟花在群众的欢呼声中落幕,我才将一声「既南」叫出口。
「怎么了?」他问。
我慌了神,半天才结巴出来:「刚刚……看到了吗?那是朕……为你放的烟花。」
他竟配合地点了点头:「谢谢。」
我伸出手:「谢礼呢?没谢礼,没诚意。」
1o?
上海一别,我回老家过年,再见到既南已经是新学期开学。
也许是因为上海那段奇妙的经历,我对既南更放肆了些,话也更密了些。
他虽然无奈,但回应的次数似乎也多了。
连林瑶都看出了不对劲,悄咪咪问我:「成了?」
「什么成了?」
「朋友啊,看他现在和陈添说的话都不如和你说的多。」
「也许,大概?」
「找机会问问,海底捞这周末就能给你们安排,」林瑶边说边摇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所以晚自习一结束,林瑶就拉着陈添跑了。
我落了单,既南也落了单,我问既南:「要不咱俩一块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