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方勉才意识到,他对方裴一点也不了解,方裴的原名叫什么?以前生活在哪里?会什么样的法术?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焦虑炙烤着全身,方勉不想干等,他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小声地叫“裴裴”
,偶尔有熟人碰见他,他也只敢跟人讲是自己的宠物狗走丢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方勉在小区里转了四圈,一无所获,他想起小区外那条南河,又去河边转了一转。
没有,到处都没有。
这时方勉又突然想起,会不会他们正好错过,其实方裴已经回家了?
方勉迎着夜晚的冷风奔跑,脆弱的气管受到刺激,方勉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但他不想停下脚步。
方勉一路冲上四楼,快开锁进家。
“方裴?”
房间里空无一人,药盒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方勉的声音被寂静吞灭了。
方裴没有回家。
无助感勒紧心脏,方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方裴消失了。
晚上11点,方勉独自在客厅里站了半个小时,思考自己还能干什么。
他把医药箱收拾好,塞进柜子里,看见杂物柜乱糟糟的,又收拾了杂物柜。地板好像有灰尘了,于是他拖了地,擦了桌子和家具,清理了厨房和卫生间……
在方裴到来之前,方勉是怎么生活的?
对,画画。
方勉冲到工作桌边,打开电脑和数位板,迅动起来,他还有两幅插画没起形,条漫也到了该更的时候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画着画着,方勉停了,他连着途了十五张人脸,每一张都是方裴。
凌晨2点,方勉已经不抱希望,他缓慢洗漱爬上床,像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躺上床等着睡意降临,可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到方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他睡着了,也许没睡着,方勉自己也不清楚,然而当客厅出现了一点点声响时,他立刻惊坐起来,翻身下床,光着脚跌跌撞撞冲出卧室——
方裴站在玄关,刚刚关上门,他只穿着单薄的T恤,弓着腰扶墙站着,头和裤脚湿漉漉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子,他的呼吸还没有平复,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疲惫,但眼神却透着股狠劲,
“方裴?”
方勉的牙齿却都在打颤,只够支撑他说完两个字。他有很多话想问方裴,但是看到他的刹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想大哭一场。
方裴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柔软,他蹬掉唯一的那只鞋,两步上前,把方勉紧紧纳入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