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颔低头,叹息一声。
“这副身躯,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残老,我……有罪啊……,所以,在世这最后几天,就交给……几十年前,一个叫绫华的小姑娘吧。”
绫华上前两步,目光里,只剩下了病床上谭尘一人。
她昏暗的眼神里,重新露出一丝清澈的光亮。
干瘪的手上,持一折扇,半遮面庞。
她款款屈身,认真而坚定道:
“请。。。”
“好好地看着我!”
……
。。。。。
没有舞台,更无丝竹伴奏,绫华一人,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在众人面前起舞。
她舞蹈着。
因为身体的老化,绫华的动作僵硬而变形,细弱的双腿,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身体。
她郑重而珍视地进行这场表演。
谭尘的眼里,不知何时也被泪水淹没。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她一眼。
没人因此嘲笑,在场众人,皆是掩面而泣。
众人看着这位风烛残年,一生备受尊敬的老人。
看着她跳着那已经有了年代,随着青春一同逝去的舞蹈。
她的青春从这支舞开始,她的一生,也将会在这支舞蹈后的不久谢幕。
美人迟暮,菡萏香销。
没人会歌颂皱纹,谁不知道青春有多好,可青春只是一场灿烂的烟花,留给余生的只剩下一场美丽的回忆和一个苍凉的微笑。
谭尘的记忆又被拉到多年前,青春中散着栀子花味道的那个初秋。
可能,那只是某个少年,坐在电脑前度过的一小段,已经模糊而不入珍惜的虚假回忆,但那却是白鹭公主一生中最宝贵,最珍重的珍宝。
“旅行者,我会记住你,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忘记了你,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这是一位风华正茂,妙龄女子掏心掏肺的誓言,可她却悔恨地说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
门隔花深,夕阳无语,她就在无人经过的海港边,看着归来的浪船。
年初年末,落絮冬风,她一直,一直在等。。。。
几天行程便能到跨越的一片短短的海峡,所要到达的距离,却比他们的一生还长。
在繁花盛开的时节,她终究没有等到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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