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元被他气得嘴直抽抽,爷俩最后短兵相接。老头训斥老二,你要是在感情上还是婚姻上窝囊,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大出息了。
父子俩明账,老二当初娶倪家的女儿动机就不纯。商人只看利弊,如今,倪家的筹码在周家手里掂量,抵不过他家姑娘反弹的伤害多。
始乱耳,终弃也。
老头再绝情的态度不过,既然两个人过不到一口锅里吃饭了,那就离了罢。他们周家也断断容不得一个处处招惹流言的儿媳。
“你作死那么多,不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周叔元一口咬定,老二这般下作的撬墙角,不过就是咽不下一口气,一口男人的尊严气。
“不,我只是想有个人明白,她们都是那姓梁的物件,集邮且集中审美的物件。”
男人看男人最狠毒也最稳准,父子尤是。周叔元恨铁不成钢,“死鸭子总是有几两嘴硬的。我由你们去,你们哥俩一个不学好,一个不争气,两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说到底,是我不中用了。”
老头喝多了,承认自己不行可还得了。
临去前,他问周轸?你那不上不下的家务事预备如何料理?
如何?
—
直到倪嘉勉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秒,他依旧没想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因为那梁齐众同他动真格的气了。
“滚!”
周轸抹干脸上的酒,再平静不过的肝火。身边的女生以为他冲来人驱逐,还沾沾自喜地拱火道,“周先生,消消气……”
“我叫你滚!”
随即,周轸劈头盖脸骂身边的人,叫她滚。
林平越他们几个嗅到火药味了,急忙手赶一赶,清场的架势。对面的倪嘉勉不等他们清净,冷静地知会周轸,“到此为止罢。”
食之无味,也不必弃之可惜。
“你比我清楚,一切都是假的。好聚好散才该是生意人的品质。”
“所以,你在和我做生意?”
他问嘉勉。
“难道不是嘛?”
“也因为那姓梁的在和我置气?”
甚至等不到他回去说。
“……”
她的沉默实在惹恼了他,喝红眼的周某人踉跄站起来,光火地摔了手里的杯子。镂刻的水晶杯掷在深色的地毯上,受侮般地落地,却窝囊的没有击地开花。
“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他问她。
“我不想重复没有意义的生活。”
倪嘉勉直言不讳,既然你觉得过不去,觉得难堪,那就分开罢。实在没有必要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比如?”
比如去竞价般地从别人手里抢过一件你丝毫不上心的物品。
周轸眉眼倨傲,无比蔑视地笑,“你还知道?倪嘉勉,你就是那姓梁的估中的一件藏品罢了。”
“嗯。”
她无可无不可地冷漠,这是无情人的姿态。再徐徐搁下手里浇他一脸的酒杯,“其实,你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