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没躲得了,对张一怒目而视。
凌思远把香蕉都给张一带上了,蛋糕切了一块留下,其余给张一带走:“我跟萌萌回来都胖了,要控制饮食,这个你爱吃,给你带回去吃吧。”
钱马让心里有点不忿张一独享大半个蛋糕,进了电梯里还说了好几句说张一吃不完之类的话,张一没理他。
上了车,他又自信开口:“今天这局,我知道,凌哥是想给我介绍对象。这姑娘看着随和,骨子里娇气呢,处一处再看吧。”
张一惊诧,陆柚和钱马让,是两个物种吧?凌思远两口子但凡没跟陆柚有仇,是不能干出这事儿的。
他停了好久,淡淡地回了一句:“是么?”
“是啊,不过估计她对我印象不错,你瞧见了没,打麻将的时候,她老想着压我一头,这就是对我有意思的表现。现在的姑娘都这样,要强,其实是一种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张一不懂,不想接茬,转移话题:“我家在留金台,钱哥你看哪里合适给我放下就行,我溜达溜达,还能买点东西。”
“留金台?医生真是好职业……红包没少拿吧?”
张一心情复杂,懒得解释,却不愿将错就错,只好信口胡诌:“家里的老房子拆来的,最小户型,布局不好。不好卖,才留到现在。”
钱马让顺势说:“那是,好地段的破房子,住起来也是得有耐心。行啦,我就给你放这儿了,我要左拐,你是不是要直行?”
张一强忍心中惊愕,道谢下车。他都不知道他坐这一里地是图什么,离家还有好远,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陆柚和蒋易萌坐在书房地台上,靠着毛绒玩具聊天,凌思远重新送了水果来。
“谢谢凌大哥,凌大哥真贤惠啊,”
陆柚朝着蒋易萌挤眉弄眼,“要我去帮忙吗?”
“哪能让娘家人干活儿,晚上我不得被打死啊?坐吧,晚上要吃什么?我准备准备。中午那些都给小钱带走了。”
“不吃了,又是可乐又是火锅又是水果,晚上可不能再吃了。”
凌思远关门退出去,麦格教授慵懒地躺在蒋易萌怀里,陆柚笑:“说吧,今天摆这鸿门宴,什么居心?”
蒋易萌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居心?”
“不说是不是?”
陆柚作势要胳肢她,“我来了!”
“哎呀,能有什么居心,总不能把你介绍给钱马让吧?等会儿我跟凌思远算账,都他出的馊主意。话说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陆柚笑而不语,在这个时候想起和张一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她自己都有点脸红了。过了一会儿,她笑:“可……有点尴尬吧?”
“尴尬什么?你就按你自己的感觉嘛。”
“我都没跟他说过话,能有什么感觉?”
“可你们不是加微信了吗?”
蒋易萌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我那天想想,他挺符合你刚上高中那时候的审美。你那会儿不就喜欢这种,个子高腿长,手指纤瘦,气质温和的男的么,最好是科学家,或者医生,或者律师,吵架也会温柔地讲道理的那种……”
蒋易萌学着少女陆柚的口吻说这段话,陆柚把脸捂在枕头上笑:“你知道的太多了,灭口。”
嘻哈够了,陆柚有些怅然:“现在对任何人,好像都没有这种心思了。”
蒋易萌急了:“这都多久了,你还惦记……”
“别扯东扯西啊,”
陆柚拦着她,“我只是说,我太久不谈了,好像都忘了谈恋爱的感觉了。”
“那就复习复习。你就是懒。你就胡乱谈一谈嘛,也不是说一定要结婚,他要不好你就甩了他。苏阿姨还一直催你,你又不是坚决不想找,何不谈一段让她放心呢?”
陆柚的语气烦躁起来:“她不会放心的,这件事情过了还有别的事情。”
蒋易萌不以为意:“你还能有什么?催生?”
陆柚正要说,她手机来了消息,是钱马让。
“柚柚,现在在做什么?”
陆柚把消息给蒋易萌看,蒋易萌无语。
“这人还好意思说在工地上轮流坐东呢,每次轮到他,都是耍赖,等实在躲不过去了,就什么便宜买什么,后来我们都不叫他,他每次都来蹭。今天把他请来,是凌思远的主意,以为请他来白吃白玩,他就没什么幺蛾子了。你看,是不是在他的衬托下,张一更伟岸了?”
陆柚笑嘻嘻地:“凌大哥原来是这个打算。”
蒋易萌戳她酒窝:“我这么总是说,跟个媒婆儿似的。那你要实在不想找,我就不啰嗦了。”
陆柚相亲过很多次,对这件本身没那么抗拒,她认真考虑张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唯一的,也还是相遇太过尴尬。就仿佛张一手里已经捏着她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她见了他,就要矮一头了。
“他也不一定可靠。不是说,医生一般还没有进医院就已经有主了?”
蒋易萌听这话有戏:“那不至于,凌思远告诉我他是单身。”
“那就更可疑了呀,一个帅帅的医生,不谈恋爱,还偏偏要进乳甲科。”
两人同时想起了钱马让那句话,都笑了。人都厌恶偏见,但很难拒绝偏见。
“说来话长,他高中的时候,他妈妈乳腺癌走了,所以他才当医生去了。后来凌思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读到博士了,导师也挺有名,可以留在教学医院里,好像一切都顺利,他居然回家来了。不过你肯承认帅帅的,就是有戏。”
张一白净斯文,高高瘦瘦,长得不错是客观的,但陆柚对他并不算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