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自己的轮廓。
她想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人有这样的体验,从真正的第三视角看自己,离那么近的端详自己,其实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的灵魂。
“不睡吗?”
江枝睁开眼睛。
陈冬宜说:“睡不着。”
江枝沉默了会儿,忽然问:“跟我讲讲你在国外的生活。”
陈冬宜问:“什么方面的?”
江枝:“学习方面。”
陈冬宜:“不在涉猎范围。”
“……那别的,你在国外也打架吗?”
“我在国内也很少打架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回答问题。”
“打。”
江枝觉得自己最近翻白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很没有素质。
“这也不怪我啊,我们学校可乱了,”
陈冬宜说:“为了自保都得把自己弄得不好惹。不过外国人开放,有的打着打着就去厕所啃起来了。”
江枝:“?”
陈冬宜啧啧:“把我们这些观众当指套呢。”
江枝:“……你说什么呢!”
陈冬宜回过神来:“哦哦,指套就是一些床上工具。”
江枝脸一红:“我没问这个。”
陈冬宜愣了下。
“我问,那你呢?”
江枝躺平身子,看着天花板,听到自己的声音往天花板上飘:“你跟人家打架也是……”
她说不出口了。
“什么啊?”
陈冬宜疑惑,又恍然大悟:“哦你说我吗?我怎么可能跟她们啃起来。”
陈冬宜笑:“我的审美很东方。”
江枝:“这样啊。”
陈冬宜低低地嗯了一声。
江枝这个身体的睡眠质量特别好,灯关了空气也安静,陈冬宜的意识开始迷离,渐渐地陷入黑甜,迷糊间听到江枝又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应,直接昏睡了过去。
仍然做梦。
梦里自己是江枝,应该也就幼儿园的年龄,跟在老师的后面发餐勺,你一个她一个,她乐此不彼地干着活,直到发完了最后一个,老师摸摸她的头:“枝枝今天真棒,奖励一颗糖。”
她把糖果攥在了掌心。
她这一辈子得到过很多糖果,手工的昂贵的,但都没有这一颗看起来廉价的被彩色的玻璃糖纸包裹起来的糖果珍贵。
她想她要带回家给陈冬宜吃。
陈冬宜是笑着醒来的。
她很少睡得这么安稳,本来以为是江枝家床的功劳,现在不在她家床上也睡得这么香。陈冬宜边刷牙边想,难道是江枝这具身体天生睡眠功能比较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