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398页（第1页）

那男子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ldo;肤浅。&rdo;他说完这句，神色一凛，道，&ldo;杀伐无央，你道是光复国威、庇佑百姓，可你枪下的亡魂，难道就不是在捍卫国威、庇佑百姓？若你生而为金人，你可会有今日之言？……元帅，天下之势，趋于大统。若有一日，世上再无金宋之分，你那数年征战，又算什么？史官笔下，你可又算得上英雄？！&rdo;元帅神色微戚，却道：&ldo;&lso;天下之势，趋于大统&rso;……我曾听闻&lso;九皇现世，天下归一&rso;，难道冲和道人寻那九皇神器，为的是天下一统？&rdo;那男子平复下心情，回答：&ldo;没错。若这世上没有国家之分，便无战乱之由。这才能让世人永享和平。这才是大道！&rdo;元帅沉默片刻，道：&ldo;没错……若没有金宋之分，国仇就不再是国仇，我这数十年征战，也再无意义。只是，在大统之前，又要有多少牺牲？&rdo;他说话间，直视着那男子，眼神沉静如佛，&ldo;韩兄弟，单说你为了得到&lso;九皇神器&rso;，在江湖上兴起数起杀戮，那些枉死的人，可识得你所谓的&lso;大道&rso;？&rdo;那男子冷哼一声，&ldo;成就&lso;大道&rso;，乃惊世伟业，功盖千秋。更是大势所趋，那区区牺牲，来日于历史之中，不过微尘。&rdo;&ldo;不过微尘……&rdo;元帅道，&ldo;好一个&lso;大道&rso;。你难道忘了，天地之间，还有一个&lso;仁&rso;字？&rdo;那男子回道：&ldo;&lso;仁&rso;？永世和平，就是大仁！元帅就不知道，天地不仁、圣人不仁、大仁不仁的道理么？&rdo;&ldo;可你我不是天地，不是圣人，是人！&rdo;元帅强压着声音，说道。那满满的悲愤，仿佛快要从胸腔中爆裂出来似的。那男子也不退让，道：&ldo;对你来说，护宋人，杀金人，就是&lso;仁&rso;？&rdo;元帅略微平静，道：&ldo;我并非修道之人，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我看不到那么长远，更不懂&lso;大道&rso;。我只是个人，是人就有恻隐之心，就有血性。如今金人夺我河山、杀我兄弟、ru我姐妹，上阵杀敌，就是&lso;仁&rso;！若今日我为了你口中的&lso;大道&rso;，忘了国仇家恨，弃了精忠报国之志，那我就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况那天地之大，万物之小，我等区区凡人，岂能翻云覆雨、左右大势，冲和子的&lso;大道&rso;能否功成，你心中就没有分较么？！&rdo;那男子被这番话驳得哑口无言，他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元帅。元帅也看着他，神色中愤怒掺着悲痛，让他全身轻颤。&ldo;那你为何撤兵……&rdo;不知沉默了多久，那男子开口，道。元帅一愣。那男子的神情里多了沉痛，继续道：&ldo;你撤兵，这里的百姓决逃不过金兵杀戮，你的&lso;仁&rso;，在哪里？&rdo;元帅闻言，踉跄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那男子上前几步，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元帅已红了眼眶，那泪水含在眸中，却迟迟不落。那男子忍了要说的话，转身，准备离开。&ldo;&lso;沥泉神矛&rso;我已托付他人，现在已出了朱仙镇了。你想要，便去拿罢……&rdo;元帅突然开口，话语间，略显无力。那男子并不应答，更不回头，纵身，出了营帐。元帅靠上椅背，长叹一声，苦笑道：&ldo;&lso;大道&rso;……我怕是看不到那么一天了……&rdo;…………出营数十里有余，有几骑人马，正在赶路。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四五的男子，虽生得眉眼温善，但一袭戎装也衬出了凛凛威风。他策马在前，手中提着一杆精钢长枪，在阳光下耀出了一轮虹色。这时，马蹄声，声声迫近。那为首男子听得这声势，勒马转身。却见不远处烟尘弥漫，那朦胧之中，隐约出现一个身影。依稀之间，看不清样貌，入眼的，只有那一身漆黑和苍白。待那骑人马走进，有人认出端倪，对为首的人道：&ldo;校尉，是韩参军。&rdo;来者，正是先前元帅帐中之人。他勒马，也不打招呼，只是冷冷道了一句：&ldo;把&lso;沥泉&rso;给我。&rdo;那校尉闻言，看了手中的长枪一眼，神情严肃起来。他握紧长枪，道：&ldo;韩参军，&lso;沥泉&rso;是元帅托付于我，万万不能给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