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
他没答她,宽阔的肩背有节律地起伏。
她于是放弃了。
躺回去准备睡了,身侧床垫忽然起伏了一番。
怀礼翻了身过来,睁开眼,幽深的眸直直瞧住她。迎上她这一侧不甚明亮的光线,眼底似有暗流汹涌。像是蛰伏的兽类。
不知怎么,今晚她的心好像一直高高悬着,没怎么安稳过。
这会儿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仿佛又失了重。
南烟还没说话,他忽然又靠近了她一些,鼻尖儿几乎要挨上她的,呼吸很沉,“不睡吗?”
“……”
这句一出,南烟立刻想到了个别的意思。又想起徐宙也总骂她脑子里就没正经事儿。
而他好像意会到了她的迟疑,鼻息微动,很轻地笑:“过来睡觉吧,不困吗。”
“我想去那边。”
她立刻说。
他也不计较她的矫情与任性,抄着她腰,直接翻了她过去。
顺势从背后抱住了她——也不是抱着,只一条手臂虚虚搭在她的腰间,微微那么拢着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垂下来。仿佛一簇月光落下。
南烟调整姿势躺在他身前,他呼吸又飘入了她肩窝,“叫那么好听,以为你又想要了。”
“……”
她突然顾不及欣赏雪景了,转头,迎上了他清浅的鼻息,唇贴着他冰凉的鼻尖儿,“怀礼。”
“怎么了。”
“你总是突然这么说,”
她轻叹,“我好容易湿。”
怀礼没睁眼,听了她这话就沉沉笑了起来,又将她向他怀中拉,手沿着她浴袍下摆探进去。
“果然,”
他灼灼气息喷薄在她耳后,“那来吧宝贝。”
南烟尝了一晚上苦头,腿还酸着,赶紧撒开他跑了,睡到另一边去。
他显然更困倦,清朗的笑声很快消弭在偌大房间的燥冷空气中。翻身背对过了她,又与她分睡到两头去了。
第二天一早,南烟被电话吵醒了。她实在困倦,没下床,捂着被子小声接起了。
今天是周日,要交展馆墙绘的设计稿,睡得天昏地暗,她几乎忘了还有这茬事儿,稿子还在徐宙也的画室那边扔着。
她昨晚走之前跟他说她今早去拿的,还有几个地方想改一改。
徐宙也今天也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说:“现在八点半,还早,我就怕你睡过头,十二点我们过去正好。你从你公寓那边坐地铁过来吧,还有点时间。”
南烟还没答,昨夜那只略带凉意的手又从她浴袍下探入。他似乎还没醒,下巴抵住了她肩窝,呼吸沉沉浅浅的,生了热,“起这么早?”
丝毫没顾及她是不是在打电话。
南烟立刻往一侧窜,手臂伸出了老远,嗯嗯啊啊地应,“好,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赶紧挂掉了。
怀礼便贴在她耳后轻轻地笑。
刚那么折腾一番,她浴袍整个被扒开了,凉风蹿了个满怀。他拉着他那一侧的被子裹住了她,似乎还没清醒透彻,嗓音透出惺忪,“男朋友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