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语柔又不做声了。
那些从前任性的“你陪陪我”
、“我毕竟第一次打官司”
诸如此类的话,酝酿了好几天,终究是说不出口了。
之前在朋友面前试探他陪自己看个婚纱,他还能不驳她面子耐心地敷衍她两句。
终究是不一样了啊。
“怀礼。”
“嗯。”
“你上次说,我二十八了还这么幼稚,你认真的吗?我承认我脾气有点不好。”
“我原话可不是这样。”
怀礼笑了笑,似乎要给她道歉了。
“你意思就是那样吧,上次骗你怀孕,你肯定也觉得我幼稚,”
她冷笑着,却是又放低了些语气,“骗了你我也很后悔,我这阵子也总在想——”
刻意停顿一下,试探他的反应。
“想什么。”
他倒是好脾气地接了她的话,很耐心似的。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隔得这么远了,不是你在国内国外的这种距离,就是,我总觉得我们太远了,太远了,怀礼,你离我太远了,”
她喃喃着说:“如果以前跟你好好做朋友,我不骗你我怀孕,也不会现在哪怕一打电话,你也不跟我发脾气不怪我,但我还是觉得跟你隔得特别特别远,以前我们打电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吧……”
“我记得,你哥下午不是还要带你去谈事情吗,”
怀礼在电话那边温和地笑着,打断了她,“我没记错吧?”
“……”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真的不会耽误吗?”
他同她半开着玩笑,始终很温柔,像是在安抚她的心情,“有空再说吧,别多想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看。
总是这么一副不跟她计较了的态度,却又给她推出了十万八千丈远。
不是没尝过他的耐心,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好,以前,他也很愿意包容她的幼稚,幼稚的抱怨也包容的。现在推心置腹刚开了个头,就不愿意听了。
她眼前模糊了一下,却还是掉不下泪来。
就是因为尝过,所以才不甘心。
她知道那些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的。
可她全都放在心上了。
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
全都放在心上了。
。
舞池内音乐震耳欲聋,酒气熏天。
为客人斟酒的女人有着一张雪白的脸,到底十分的清纯漂亮,缭乱的深红色卷发,擦过身旁的男人巧笑盈盈地流连辗转,一把娇柔身段,于迭次迷幻光线中穿梭。
脏辫男人叫嚷着,老板今天遇到了喜事儿,酒水全给大家免单了。
气氛热闹。
南烟拎了个酒瓶,注意到怀礼从门外进来了。
她以为他有什么事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