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惊讶的人倒是轮到二娣了,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上下打量几眼坐没坐姿,敞开着腿坐着的梁赞,好一会儿才说:
“你也懂?”
梁赞一挥手,嗐了一声,才替他旋上盖子,慢悠悠地说:
“懂得不多,还不都是……”
话到嘴边,他又挠头嘿嘿一笑。
还不是平时打架打多了,天天擦药擦出来的经验嘛。
二娣打量的眼神看得他有些晦涩,他又嘿嘿一笑,眼睛不着痕迹打量着他的化妆柜,当看到那敞开的小抽屉里,另外一个小罐子,他顺势转移话题。
“别说这个了,那一罐又是什么?”
没等二娣说话,他便擅自拿了出来,旋开盖子闻了闻。
“嗯,这罐又是什么,香香的,我闻不出来。”
二娣接过他手里的罐子,没好气看了他一眼说:
“以后没我同意,不允许乱动我的东西。”
“还有,闻不出来就对了,这是……擦手的。”
说罢,他又拿起另外一根干净的细竹杆挑了一点出来抹在手背上,然后手背对手背细细的抹匀。
梁赞愣愣的看着那双比女人还纤长细嫩的手,突然反应过来:
“哦~,我知道了,扮花旦嘛,不得好好保养手嘛。”
“哼,你还不算太笨。”
二娣给手做好保养,这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睡觉,却发现梁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突然停了下来,梁赞一个不察直接撞上他,头都伸到二娣肩膀前了。
他转头对二娣嘿嘿一笑,娣对他翻了个白眼,肩膀往后一怼,把他震开,边走边冷冷地说:
“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去睡觉。”
梁赞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又没皮没脸的把头伸过去: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喏,你看!”
他指了指二娣床侧那个位置。
“以后我就睡这儿了。”
二娣望着隔壁床头那个赞的木牌子,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旁边那个小床。
此时那个床上有一小团隆起,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团隆起动了动,然后发出一声闷闷的哼。
搬到省城来,戏台子大了许多,连这睡觉的地方,也空旷了不少,那声冷哼,硬是从门口一路传到他们这边来。
众人突然又嘘了声,内室此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咯吱!”
梁赞一脸尴尬地躺在床上:
“哈哈,这床还会叫。”
二娣冷冷睨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屏风后,也躺了下来,此时心情差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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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你要是不习惯,便回你那金窝里去吧。”
听到这话,梁赞又不干了,他转身面向屏风,一脸执拗压低声音说:
“哼,我才不走,你一天不收我为徒,我就一直缠着你。”
二娣愣了一下,他缓缓背过身,脑子里却在默默想着:
这话儿,却是跟她说过的,有几分相似之处。
于是,他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