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以棠一秒领会裴弋的意思,“你要送司施姐回去是吧。”
见裴弋没有否认,司施心里一咯噔,连忙说:“不用,就这么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正好现在有车可以一起走,你送了我之后单独回去不方便。”
“老宅和我住的地方不顺路,分开走更节省时间。”
裴弋解释过后,叮嘱姚以棠,“注意安全。”
“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姚以棠和司施道别,“那我先走了,司施姐下次再见。”
事已成定局,司施只好挥手作别:“再见。”
目送姚以棠驱车离开之后,裴弋向司施示意:“走吧。”
司施带路,两人一路无言,走过人行天桥和回家必经的小径,沿途的灯光在他们脸上无声明灭,和行人的影子擦肩。
或许是司施有些敏感,沉默太久,她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尴尬。
他们以前也并不总是很多话,闲聊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很多时候只是安静待在一起,今天她陪裴弋看篮球赛,明天裴弋陪她追剧刷片。两人分属两种不同的教育模式,各刷各的题,有效缓解了司施的同侪压力。
比起聊天,他们更多时候习惯肌肤相贴。手拉着手不方便的话,就要肩挨着肩,或者伸出一条腿搭在对方身上。总之一定要触碰到对方真实的体温和皮肤质感才觉得安心。
显然,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在眼下不具备任何参考意义和实践价值。
很多时候,司施对自己的敏感很头疼。一为容易庸人自扰,二为不自觉放大感官。
就比如现在,当她捕捉到裴弋情绪变化的蛛丝马迹,并意识到这种变化似乎还与她相关后,不论是错觉还是真实,她都无法再让自己忽视。或许这也是一种强迫症,注意力一旦被攫取,无论脑内刷新多少次,都很难从在意的地方抽身。
她心里哽着一根刺,咽不下去,也拔不出来。本想放任不管,但司施心里怎么都不舒坦。就这么一段路,她感觉时间在变慢,她在一帧一帧分析和放大裴弋的存在感。
于是她提速往前走了几步,在裴弋身前站定。
“你真没什么事?”
她拦住了裴弋的去路,本以为他会就此止步,裴弋的身形却只停顿一瞬,又抬腿,朝前走了一步。
他的气息强势而不容置喙,明明身后还有一长段路,司施却陡然生出无路可退的错觉。
她不想把闲谈变成对峙,就错开裴弋的眼神,盯着他风衣上的徽章扣,等待他回答“是”
或“不是”
。
半晌,却听见头顶上方似笑非笑:“这种地方倒是执着。”
她抬头:“什么?”
“没什么。”
裴弋绕过她前行,“走了。”
结果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司施跟上去,心想连着碰壁两次也是时候放弃,却意外发现裴弋的眉目舒展,周身气场也柔和了许多。
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