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了,就是你在微信上说的那些话。”
“微信上说的话?什么话?”
章浪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连你微信都没有,能发表什么言论?”
他情绪一激动,常年熬夜的眼睛瞪大后,纵横交错的红血丝格外骇人。他边说边企图靠近司施,很冤枉似的挥舞着手臂,任谁看了都会联想到他这是谎言被人戳穿,恼羞成怒之下想手动捂嘴的征兆。
无奈没有工作人员在场,司施心里分析着以他看似强壮实则虚胖的体型,自己和他正面硬刚的可能,余光不忘搜索四周逃脱的路径。
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她振声:“你有什么话就站那儿说,我能听到。”
章浪身形微滞,没过两秒,又接着往前:“我这不是看你着急走么,老同学聊个天隔着八丈远,未免太生分。司施,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
随着他的紧逼,司施一步步往后退,一不留神左脚拌右脚,猝不及防撞上身后来人的胸膛。
一声闷响。
一只指节明晰的手掌揽过她的肩膀。
司施惊吓之余心中一动,有人来了!
抬起头,看清对方面容的一刻,期冀的表情霎时冰封。
怎么会是裴弋。
——所以不是她的幻觉,刚才打电话那人真是他?
先前章浪在楼下招呼她的时候,电光火石间,她迅速分辨出这不是裴弋的声音。但回头时还是下意识先看了一眼门口。然而那里除了漆色门庭,什么都没有。
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前后反差险些叫她怀疑自己是发了癔症。
直到裴弋再次出现,他的掌心像卧着一块燃烧的干冰,借着几乎要把自己烫伤的温度,司施才得以确认他的真实。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表情更是谈不上任何变化,仿佛他手握着的不是她的肩膀,而是一只随手取放、用完就扔的塑料口袋。
十年后和裴弋初次照面,居然是如此混乱的情形,司施表面镇定,心里已然像一只塑料口袋那样泄了气。
“裴弋?”
章浪的惊讶不比司施少,声音也渐次弱了下去,“你也在这里。”
裴弋对章浪没什么印象,他像看空气一样看着章浪:“你想做什么。”
“我”
章浪的目光以秒为单位在司施和裴弋间徘徊,瞧见他们自发站在同一阵线,再联想到两人十年前的关系,他原本还有些发憷,有种被心仪对象的男友现场抓包的心虚。
可他犹记得裴弋高中毕业就远渡重洋去了美国念书,司施留在国内考上首都一所顶尖学府,两人分开的事早已板上钉钉。
这两人学生时代存在感都不低,同时毫不避讳众人目光,天天在一起。时至今日若是复合了,必不可能瞒得这么严实,班里没一个人听说。
换句话说,都复合了还能忍住不晒,藏着掖着做贼似的谈恋爱,想必双方也都没什么长远发展的打算,不过一时的将就和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