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暖意在室内悄然蔓延,却也扰了白锦书的清梦。
她只觉周身被一股温热紧紧裹住,悠悠转醒,入目竟是自己被潇鹤川亲昵环拥的景象,一下子睡意全无。
她心下一惊,思绪纷杂。
昨夜睡前,二人明明相离甚远,莫不是自己熟睡后不老实,滚到了他的怀中?
想起潇鹤川昨晚对自己的疏离与嫌弃,她不禁有些忐忑,这要是让他醒来瞧见,定会大发雷霆。
于是,白锦书小心翼翼地试图抽出被压在潇鹤川身下的手,动作轻缓。
可刚松了些许,潇鹤川像是有所察觉,长臂一伸,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尚未清醒的他声音含糊而沙哑,带着浓浓的慵懒餍足:“别闹……”
白锦书身子一僵,脸颊瞬间浮上红晕,嗫嚅着轻声道:“那个……已经不早了,要去敬茶。”
新娘子进门的第一日,要早起给公婆敬茶,这是规矩。
话未说完,潇鹤川却仿若未闻,呼吸又渐渐平稳,似是再度睡沉。
白锦书无奈,只能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心乱如麻。
门外传来了惋兮的敲门声,“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寅时了……”
白锦书心里焦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伸手轻轻推了推潇鹤川。
潇鹤川正睡得香甜,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有些许不耐,眉头紧紧一皱,抬手在白锦书的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白锦书满心无奈,心中暗自想着今日若是去晚了,可就糟了。
要知道潇鹤川的母亲可是北冥国荣华公主,在这高门大院之中,最注重的便是规矩礼仪,公主必定是端庄严苛,眼里容不得沙子。
而且她还是个替嫁,本就心虚,今日这般情形必定会被揭穿,如果再去晚了,她都不敢想象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而此时,齐王府的小厮丫鬟们各司其职,在府中穿梭忙碌,却都刻意放轻了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早就习惯了世子睡懒觉的脾性,所以一个个都不慌不忙,对于敬茶这等事,没人敢去触世子的霉头叫醒他。
毕竟以往有过不知死活的新仆,在世子休憩时贸然打扰,结果被世子当众呵斥,那雷霆之怒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自那以后,谁还敢去捋这“虎须”
呢?
然而他们不知道,在这扇紧闭的门后,正发生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场景。
倘若此刻有哪个小厮或丫鬟不小心撞破,定会惊掉下巴。
在他们的认知里,敢吵醒世子那必然是要被暴揍一顿的,绝不可能仅仅是像现在这样被轻轻拍一下就了事。
白锦书稳了稳心神,再次说道:“世子,不能再睡了,今日要早去敬茶。”
潇鹤川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白锦书的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仿佛想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
若是有人仔细瞧去,便能发现他的耳尖和脸颊微微泛红。
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抱住了白锦书,不过肯定不是自己想占她便宜,一定是她趁着自己熟睡偷偷靠过来的,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儿,他撇了撇嘴,故意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傲娇与不满说道:“谁敢催小爷,这么早敬什么茶,慌什么。”
潇鹤川一边嘴硬地嘟囔着,一边悄悄抬眼瞟了瞟白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