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筠轻声问。
裴钺嗤笑一声,浑不在意道,“混账小子无耻之尤还不值当朕生气,朕将他们逐出京城,以后不会出现在你跟前。”
舒筠并不同情舒芝的下场,她往上蹭了蹭他脖颈,跟个猫儿似的嗯了一声。
裴钺心头有些痒。
自舒筠怀孕,裴钺就没碰过她,这数月光顾着操心她的身子,也无暇想别的,实在是近来舒筠能吃能睡,心里踏实些了,不免又生了几分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逝,又被压了下去。
他不是莽撞的年轻的男子,晓得轻重。
熟知,一只手开始在他身上乱摸,摸了一会儿,她又忽然停了下来。
裴钺就如同被拨动了心弦的琴,涩声问,“你做什么?”
“没什么,”
舒筠嘤咛一声,“就是好久没摸了,有些想。”
裴钺被她这话给劈了个外焦里嫩,有些盼望她摸下去又不敢让她摸。
理智战胜欲望,裴钺身子往下几乎是平躺下来,
舒筠也寻到更为舒适的姿势。
与成熟的男人相爱便是好,他不会随意猜测,更不会胡思乱想,甚至知道如何保护她。
心里这么想时,手指不知何时覆在他腹部,在那几块结实的腹肌上画圈圈。
也不知画了多久,上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要玩就快些,莫要考验朕的耐心。”
舒筠:“。。。。。”
她从被褥里爬出半个身子,看着上方面色凝铁的帝王,
“这可是陛下说的,回头可别后悔。”
裴钺心里想怕要后悔的是她。
。。。。。。。后来,谁也没后悔。
白驹过隙,跨过年关来到暮春二月,舒筠腹部十分突出,太医担心胎儿太大,开始限制舒筠饮食,不仅如此,舒筠耻骨已开始发疼,夜里几乎睡不好觉,原先神色娇艳的人儿,被折磨得面色发黄,有的时候实在忍耐不住靠在裴钺怀里嘤嘤的哭泣。
裴钺比她还要难受,每回午后哄得舒筠躺下后,他看着那隆起的腹部,悬着的心一阵阵发紧,她原先那样瘦,小腹无一丝赘肉,如今那么薄薄的肚皮被撑得南瓜大,裴钺心有余悸,每每覆在那肚皮上,他感受的不是里头鲜活的孩儿,而是舒筠的辛苦。
姑娘娇气归娇气,却也勇敢,只要太医吩咐她的事,她从不推诿,即便受不住也咬着牙去尝试,不想吃的也逼着自己吃下,裴钺看在眼里,心痛如绞,他从来不知怀一个孩子这么难,那生孩子呢?
常言道女人生孩子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离着产期越近,裴钺越不安,甚至上朝时神色会出现恍惚,视线时不时往门口瞥去,生怕有坤宁宫的人来禀报什么。
他害怕舒筠出事。
这样的忐忑不是没有缘故。
即便后期舒筠控制饮食,胎儿还是太大了,舒筠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精神憔悴。
裴钺下旨将苏氏接入皇宫,舒筠疼得厉害时,趴在母亲怀里哭,
“娘,您当初生我也很苦吧。”
苏氏看着受罪的女儿泪流满面,“不苦,娘不苦,你不知生你下来我有多开心,娇娇,你别怕,娘比你身子弱都生下你来,你不会有事的。”
舒筠还是难受,几乎没力气起身,可是产婆说胎儿目前头还没下来,她得想法子多走走,让孩子头朝下,于是舒筠撑着酸胀的腰在殿内慢慢来回走。
她饿的厉害,偏生太医不肯让她多吃,她肚子里跟有几百只恶虫在咬她似的,看着什么都想咬一口,累了便睡,饿醒了就随意抓起周边的点心果子往嘴里塞,裴钺坐在一旁一面替她擦拭唇角,一面扶着她的腰帮她受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让她怀孕。
明明先前是那么快活的姑娘,现在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连吃一口米饭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