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手忙脚乱地让侍从进来收拾残局。
瓷瓶和鱼苗被送走后,林以纾朝宋知煜吹鼻子瞪眼,“你这般对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知煜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他弯下腰,靠近林以纾,“我才想问你,你这般对我,是什么意思?”
林以纾脖子往后缩,“你不要倒打一耙,你”
宋知煜的视线根本没有放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定在林以纾枕头边缘的一本书上。
刚才林以纾惊异于鱼苗时,将被褥掀起来一半,无意间露出藏在被褥中的经书。书的封皮露出半个字,‘炉’。
林以纾顺着宋知煜的视线往下看。
林以纾:“!”
宋知煜的手越过她,要去拿起那本书,林以纾立即扑向他,慌不择路地拦住他的腰身。
宋知煜的身子一定,林以纾的动作,和梦中的红绸逐渐重迭。
宋知煜拽住经书,直起腰身,‘唰’得将林以纾的手从腰上推下来,他的耳根浮起一抹红。
林以纾要去抢书,宋知煜却已经将经书的封皮给转朝上。
居室内陷入死寂。
林以纾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或许你认识象形字么?”
封面的书名纳入眼帘,宋知煜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变得阴沉,“炉、鼎?”
林以纾:“!”
宋知煜拽住林以纾的手腕,语气咬牙切齿,“殿下不是说,入我的梦,是捏碎法宝,偶然为之么?”
宋知煜:“这就是殿下所说的,偶、然、为、之?”
林以纾可怜巴巴地抬着眼,“我要是说,这一切真的是个巧合,你会相信吗?”
宋知煜:“经书是不是你的?”
林以纾:“是”
宋知煜:“阵法是不是你画的?”
林以纾:“是”
林以纾在质问中逐渐垂下头颅,沉默的空气对她判了死刑。
意料之外,想象中的暴怒没有降临,宋知煜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林以纾扒着窗户,瞧着少年的金色身影,如同判官笔一样划入夜色深处,留下呼啸的火气。
他肯定气极了,连脸都气红了。
宋知煜确实火气不少,不过这火气在他走到庭院后,逐渐消散。
风清月朗,他拿着经书驻足于亭廊t下。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又何必要为林以纾这样的人烦扰。
话是这么说,他没有离开,反而打开了经书。
入梦术的旁边,标注着‘金丹以上方能作此法’的小字。
宋知煜的神情诡异地平静下来连御剑都不会的人,竟然为了入他的梦,跃阶去作一个金丹的法阵。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做?
风吹过庭院中的树梢,树枝抖动,叶子打着旋落下。
宋知煜忽而想起宋灵儿曾在关口对他说过的话,“殿下她可真喜欢你啊”
宋知煜的眼皮子一跳,他像是觉得荒唐,将经书扔下,身影遁入夜色深处,不再回首。
经书‘噗通’一声,坠入亭廊下的水缸中,震起阵阵涟漪,水中的游鱼惊疑地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