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关了电脑,去更衣间里换了身衣服,戴了顶黑色的渔夫帽,背了个骷髅头的包包,去小区外的小市里打工。
温白杨还在店里兼职,这个点,客人不多,她趴在收银台上写写画画,旁边放了一部电脑。
周徐纺走过去。
光被挡住,笼了一片阴影在收银台上,温白杨抬头,冲周徐纺笑了笑,写道:“还有十五分钟才到十一点。”
又写了一句,“你坐一会儿。”
还没到接班时间,周徐纺就搬了个小凳子,在温白杨旁边坐一会儿。
温白杨把电脑收进双肩包里,并从包里掏出一包糖来,问周徐纺:“吃糖吗?”
周徐纺喜欢甜食。
“嗯。”
她伸手。
温白杨挑了粉色糖纸的彩虹糖放在她手里,她剥了糖纸,咬得嘎嘣响。
温白杨把所有糖都放在收银台上,推到周徐纺那边,在纸上写:“酸奶喝吗?”
她的字写得很好看,端正秀气,跟她的人一样。
周徐纺点头:“喝。”
温白杨从包里掏出一盒酸奶,把吸管插好,推给周徐纺,又再包里掏了掏:“我还有果冻。”
她把果冻都倒在桌上。
周徐纺来小市兼职好几次了,跟温白杨熟了一些,她上次也给温白杨带了牛奶,温白杨这次就把自己的零食全背来了。
周徐纺觉得温白杨就是小仙女。
她挑了一个粉色的的果冻,小口小口地吃:“你还在念书吗?”
“嗯,我在帝都特殊教育学院念大一。”
温白杨在纸上又写了一句,“是计算机系。”
写完,她抬头看周徐纺的唇语。
周徐纺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
霜降也是计算机系,她觉得念计算机系的都很厉害。
温白杨被夸得不好意思,笑得很羞涩,趴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给周徐纺看:“鸡蛋吃吗?我外婆养了很多鸡,我家有好多土鸡蛋。”
写完,她转过身去,在另一个包里掏土鸡蛋。
周徐纺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不能吃鸡蛋。”
她说,“上次你送给我的鸡蛋,我也还没吃。”
她吃了鸡蛋会醉,醉了就会做错事。
记忆里,她第一次吃鸡蛋就醉了,然后蹿到了一棵树上,唱我的祖国,别人让她下来,她不肯,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唱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唱完所有她会唱的歌,她就把树全部连根拔起,驮回家去了……
温白杨很吃惊,大概没听过还有人不能吃鸡蛋的,眼珠子瞪得圆,脸颊两坨高原红,憨萌憨萌的:“那可以吃鸡肉吗?”
周徐纺说:“鸡肉可以的。”
“那下次我给你带手撕鸡。”
温白杨在纸上写,“我还会做卤鸡爪。”
周徐纺又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
真的,她就什么都不会做,家里也没厨房,天天只能吃外卖,所以她觉得温白杨很厉害,她两只手一起竖起大拇指,“特别特别厉害。”
温白杨笑得眼睛眯成了弯弯的缝,脸颊的高原红更红了。
周徐纺觉得温白杨特别好看。
次日,连着下了几天雨的天终于放晴了。
天都晴了,阿晚觉得,雇主的心情还是非常不好,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雇主的心情非常不好?他不知道啊。
雇主的午饭就吃了两口,然后扔了筷子。
他就问:“不合您胃口吗?”
江织没说话,用手绢蘸了温水,仔细地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白皙的手指,一擦就红了。
阿晚觉得他太爱干净了,穷讲究,继续询问:“要不来罐牛奶?”
江织把擦完手的帕子扔了:“去把副导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