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主动转过来,和他鼻尖碰着鼻尖,亲他沾染酒气地嘴唇,心动地说:“我也是。”
困意熬过去,周迟坐在卧室阳台的躺椅上,手边放着半瓶桓昱没喝完的啤酒,垂下的指间烟雾缭绕。
周迟伸手摁灭烟头,眉眼含情地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人。
桓昱也不困,他洗完澡,抱着毛毯窝在周迟怀里,和他说一些公司的事情,周迟偶尔也插上一两句,或者讲讲大运磊子还有婷姐诗诗现在在阳城的事情。
“哥,你想回阳城吗?”
桓昱趴在他膝盖上,眸间认真的神情。
“你想吗?”
周迟反问他。
“不想。”
桓昱实话实说,他现在在榆京过得风生水起,阳城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也许是骨子里本来就留着薄情寡义的血,所以从小到大,他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是非要攥住不放的。
唯独周迟。
“你不想我就不想。”
周迟看着凛冬的夜空,空寂厚重的冷空气,隔着玻璃呼呼吹来,“下半辈子都在你身边过。”
“拉钩。”
“幼不幼稚。”
周迟伸出小拇指,和他勾着手指,转而又变成十指相扣。
“对了,你刚刚在客厅吧台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桓昱看着他。
“就字面意思。”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在桓昱印象里,周迟一直是顶天立地的硬朗,生死从不挂在嘴上,最难的时候也没听周迟和他抱怨过一个字。
今天是第一次听周迟提起过去。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时候真的太难了,很多时候想不如一了百了,省得两眼一睁就是还血债。”
周迟释然地笑笑,“但是我每回坐在跨江大桥上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想你当下那个时间在干嘛,是在教室上课,还是在食堂吃饭,幻听你叫我哥,叫我别走,别不要你。”
“你这小白眼狼。”
周迟说这揪他耳朵,“总让我别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对你那么好,我那么疼你。”
“我也舍不得你呀,所以不敢死,怕死了你没人管,再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哥。”
“换个称呼叫叫。”
周迟不想气氛这么沉重,他捏着人下巴,放浪不羁地勾唇,“叫好听点。”
桓昱知道他想听什么,无奈做完心理建设,眼里纵容宠溺的笑。
“老公。”
“哎。”
在阳城的第一个春节,桓昱极度重视,年前就列出年夜饭的菜单,周迟看他一脸认真地在冰箱留言区写下菜谱,坐在沙发上问他是不是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