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朱由校说话,一旁的王安却是沉声说道:“韩大人此言差矣,那些奴婢都是皇爷的家奴,他们的生死全在皇爷一句话。
再说了,这是宫里的事儿,您作为一个外臣,实在不宜过多掺和进去。”
韩爌一听这话,脸色一沉,看了王安一眼,随后又坐了回去。
他知道,王安这是在警告他,宫里的事儿很大,最好不要多管。
其余几人也听出了王安话里的意思,原本准备的说辞,也咽了回去。
朱由校见状遂站起身来:“本来这件事儿,朕是准备在安稳登基之后,再行告知诸位爱卿的,但是诸位爱卿今日既然来了,朕也不藏着了。”
一听这话,众人愣了一下,很敏锐的注意到了朱由校话中的那几个字:“安稳登基”
。
几位阁臣瞬间心思百转,开始思虑其中的因果。
就在众人思索之际,朱由校继续说道:“就在昨日,骆思恭向朕禀报,那些人在神宗皇帝在世之时,就巧立名目,大肆侵吞内帑,十余年来,足足有一千多万两把银子进了他们的口袋。”
“什么。。。。。?他们竟如此大胆?”
韩爌不由惊呼出声,作为户部尚书的他,对于银子那可是相当敏感。
别说一千万两,就是一万两他都得算计好久,而且在他们眼中,国库的银子是大家的,内帑的银子也是大家的。
如今大家的银子,被一帮内侍贪走了一千万两,按照大明律,光这一条,那一千多人就是死不足惜了。
此时得知真相的几位阁臣,也不在多说什么了,任谁面对如此巨贪,也会忍不住杀人的。
随即韩爌赶忙问道:“敢问陛下,那些赃款可曾追回?”
朱由校幽幽叹息一声:“只是追回了一些商铺、豪宅而已,好多银子都被他们以其他名义,转到了一些商人、地主的名下,眼下为了朝廷安稳,朕只好先留着他们了。”
“陛下,那些蛀虫贪污数额如此巨大,若不早日追回,定会被其转移,还请陛下降旨,将追查赃款一事,交由户部、刑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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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赃款还未追回,韩爌顿时急了,赶忙向朱由校请旨,想要把这件案子接下来。
只要这件案子落在朝廷手上,他们就有办法将那些赃款弄进国库,以缓解国库一直以来的财政压力。
朱由校犹豫道:“可是这件事,朕已经交给锦衣卫去查了。”
韩爌:“陛下,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不可轻动,再者此等贪污大案,涉及甚广,一但有所疏漏,恐会有损陛下威名。”
“陛下,臣以为韩尚书此言有理,此案涉及民间商人、地主,锦衣卫出面,确实不妥。”
刘一燝也附和道。
朱由校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看向了方从哲:“方阁老,以为如何?”
方从哲沉吟片刻:“陛下,臣以为此案,既然涉及到了宫中内侍,与民间商人、地主,不妨由锦衣卫与朝廷联合共查。”
一听这话,其余几位阁臣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可是关乎国库收入的大事,这个辅竟然还在那和稀泥,这不由让众人大为不满。
刘一燝心思一动,赶忙说道:“陛下,既然方阁老这么说了,还请陛下降旨,由锦衣卫专查内侍,户部、刑部专查宫外,两方同力合作,如此一来,定能尽快查清。”
一句话,刘一燝就将方从哲和好的稀泥分开了。
方从哲也不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刘一燝竟然这么会钻空子,联合共查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他也听说过,刘一燝之前对着李选侍,玩儿文字游戏耍无赖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今日竟然又玩儿到自己头上了。
就在方从哲想要解释一下的时候,一直不曾说话的孙如游也站起身来。
“陛下,臣以为方阁老此言甚好。”
“臣,附议!”
周嘉谟与韩爌也一同出声附和。
只留方从哲坐在那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