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他在射箭时受到了影响,甚至差点因此输掉比赛。
不能再耽搁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燕京市队,他也该去看看医生,解决相关问题了。
但是看了,就能好吗?
如果一切都像是感冒一样该有多好呢?可以轻松地查出来,吃点药就能治好,不会留下一种后遗症,长久地在人心里溃烂。
中午休息的时候,郑君找他谈了谈。
七环不是一个需要单独谈话的成绩,他在下场后,也立刻和盛恕沟通过。
但他做了多年教练,总能感受到队员不一样的情绪,因此特意来找了一趟,只是似乎没有太大成效。
下午的团体淘汰赛,盛恕和燕京市队的其它两个队员站在一起,与排名第十五的队伍开始比赛。
团体赛每一轮有六支箭,三位队员各射两支,一般在队里轮流发射。
到了下午的团体赛时,来围观的新媒体比个人赛时略少一些,但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盛恕心底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射出一箭。
这次很正常,是八环,不算优秀,不过没有太大的问题,不会给团队拖后腿。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因为这只是个开始。
他还有很多支箭要射,还要无数次地站在赛场上。
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次机会,他不想辜负。
盛恕觉得嘴唇发干,下意识抿住嘴。
他正想着,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动作很轻柔。
是关京华。
盛恕侧过头去看他,从燕京队沉稳儒雅的一哥脸上,看到一种郑重。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或许能理解你一点。”
关京华说,这不是责问的语气,而是平淡的陈述。
“我不久前也是这样的。”
他之前的状态和盛恕不尽然相同,不过确实有一点像。
“我在害怕失败,”
关京华坦诚地说,“这大概是个无解的问题,因为谁都会面临失败的风险,即使是你也一样。”
他顿了顿,又说:“让我清醒的是谭岳的那句话,想明白之后,我就觉得舒服了很多。再加上一直与心理医生的聊天,虽然我现在仍然害怕,但已经能与这种情绪共处,让它转化为我的动力。”
“恭喜,”
盛恕对他说,“这很不容易了。”
关京华笑笑。
“我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些什么,是什么情况,该怎么治疗。等你回了队里,应该去找他们做做咨询,进行详谈。在你个人赛的时候,你我各自为战,我也说不了什么,可现在不同了。”
他看着盛恕,眼神坚定,神情可靠。
关京华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在前面射箭的队员,又向后,指了指他们的教练、领队和在远处的其它队员们。
“现在是团体赛了,”
他一字一顿地对盛恕说,“我们是你的队友,我们三个人环数的总和才代表着比赛的成绩。就算你失误了,也不意味着就会失败。”
“当你拉开弓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你身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