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最后在场上的,都不是他们。
这种时候,最难受的一定还是施杨和沈雁回。
都进了四强、打进了决赛,最后却……
“好啦,打起精神来,”
沈雁回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一位队员的头。
他找地方坐了下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神色中的疲惫已经掩盖不住了,但是语气依然温柔。
“金牌银牌,这些都是我们竭尽全力去争的东西,可要是脑子里只想着成绩,而忘记射箭的初衷,就得不偿失了。”
“一场胜负只是告诉你们,还不够强,仍有需要磨炼的地方,除此之外,它代表不了什么。”
沈雁回说着,朝大家轻笑。
省队里的大部分队员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以他的年龄来看,要是在古代,都能给人当爹了。也是因此,他对着他们从来都语气温和,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又比与教练之间的更亲近一些。
说起来,大概更像忘年交。
在他这一席话之下,淮林省的队员们的状态缓缓恢复着。
“未来还长着呢,”
教练也拍了拍手,“下午还有团体赛,既然咱们在单人比赛吃了亏,那团体赛就更要努力,把他们给赢回来!”
淮林省队的众人声势浩大,原本因为决赛输了而有点低落的士气又涨了回来。
教练环视一周,最后将视线落在施杨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天生长着一副黑眼圈,怎么看都显得凶,现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更是如此。
在众人前后脚离去时,施杨还站在沈雁回边上,没有离开。
“怎么了?”
沈雁回抬头看他,温声道。
“没什么。”
施杨说,声音却有点闷。
他一直是个心思有点深的人,沈雁回也不着急,满满地等着。
过来一会儿,施杨才终于开口问道:“沈哥,你快退役了吧。”
沈雁回:……能别往人心上戳刀子吗?
“快了,”
他想了想说,随即又安慰道,“我年纪大了,现在的状态下滑得也越来越厉害了。总得把位置给你们让出来。再说了,我待在赛场上的时间,已经比太多人都要长了。”
“那你会留下当教练吗?”
施杨抬起头,直白地问。
“或许吧,但还说不好,”
沈雁回耸耸肩,“我原来想着退役了就多去别的地方走走,玩玩传统弓或者复合弓。但是……”
施杨的眼睛亮了一下。
沈雁回接着说:“这场赛比下来,我突然觉得,陪着你们,看你们的成绩越来越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你在什么全国比赛上拿了奖,我就可以站在教练席上,摄像机拍过来,好多人问,‘啊,那边那个看着就不会运动的胖子是谁啊’,我就说,我是冠军施杨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