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别的意思,只是上次见许沩还是去年入冬。
那时候他还兴致勃勃地同许沩讲,自己男朋友已经硕士毕业了,后面每天都有人替自己暖床,自己就不会再被冻出病了。
纪归有些唏嘘,那段时间的龚淮屿虽说忙,但每晚八点准时到家。
龚淮屿在书房处理事件,他就拉着凳子座在一旁,支画架画肖像,累了,就厚脸皮地凑过去与人亲昵一番。
不曾想,这还未过几个月,龚淮屿就渐渐不守时,两个人的相处只是早饭那一会儿,还是他主动开口与人聊着些有的没的。
纪归弯起嘴角,眼里不带半分舒然之色:“我也以为呢。以后可能要经常见面了。”
这次许沩来的匆忙,开的是自己的车,没时间叫上别的同事,况且医院里那位作天作地的弟弟今日一早被救护车送来,家中长辈震怒,几乎一半的医护都在那过边随时待命。
许沩将手覆上纪归的,后者虽说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手依旧冰冷,“没吃午饭?”
纪归点头,“喝了杯咖啡。”
许沩也点头,温声:“更不健息了。”
话音刚落,他将手中的病例本收起来,伸手揽住纪归的腿弯与腰侧,一发力,将人抱起来。
“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下来的很快,这次病情发多半是情绪波动过大。
许沩开药之前,与纪归商量要不要试试中药和针灸,是他与纪归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事。
雷诺氏综合症治不了根,他推荐纪归可以试着服用中药慢慢调理。
纪归只是摇头,捏着许沩开的药单,上面都是熟记于心的复杂西药名。
“我怕苦,中药恐怕吃不来。”
“怕苦怎么还想着跟龚淮屿在一起?”
许沩问的自然,半是开玩笑的,却见纪归脸色变了变。
他眸光暗几度,虽深知此时提及龚淮屿对纪归的情绪有不小的波动,但还是忍住没有叉开话题。
雷诺瓦综合症,发病的最主要原由是患者保暖不当,次要是患者情绪激动激发病。
他自从了认识纪归开始,十次发病里有九都是因为保暖不当,而这次发病的症状远比以往眼严重太多。
而没推测错,龚淮屿便这次是病源一样的存在。
问诊室内沉默,直到外面有护士敲门找,纪归才像被唤回神一样,在许沩抬手轻抚过黑发之前,低喃道:“这不一样。”
许沩动作顿住,过会儿,还是抬起手掌揉了揉他脑袋,又拿开,嗓音清润:“哪里不一样?”
诊单被纪归捏的微轻作响,直到推门声传来,纪归才愣愣转头看向门口,许沩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
许沩方才好像又与他说了什么,而他心里却只想着许沩最后那个问题的回话——
哪里都不一样,不过这些,马上就都不重要了。
纪归去一楼拿药缴费,手中还揣着许沩走之前硬塞他的饭卡,叫他取完药赶紧去医院食堂吃点饭,要是他查到饭卡里一分钱不少,就立刻打电话给远在瑞士的纪母打小报告。
虽然打了小报告也没什么用,但纪归还是去医院的食堂看了看,最后点了一素一荤,寻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小鸡啄米一样小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