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似的无言良久,依旧是纪归最先开口:“让一下。”
“你刚刚和谁打电话?”
纪归觉得龚淮屿很可笑,他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也不顾龚淮屿还堵在面前,抬脚就要撞开人往外走。
龚淮屿抬手将纪归一把拉住,眉梢不悦的一拧。
手腕被攥得很紧,纪归厌恶他总是没说几句就上手。他也不挣扎,回头平静地注视龚淮屿,冷道:“你想我再给你一巴掌吗?”
两人的呼吸声在这方寸间落针可闻。
龚淮屿几乎是压着气,胸口起伏罕见的剧烈起来。
“你说什么?”
纪归终于甩开手,揉了揉被捏红的腕处,侧身径直越过龚淮屿朝外离开。
包厢内,众人都收拾的差不多,站起来拥抱道别,推门准备下楼。
纪归回位置上拿起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准备同刘鸣远一起走。
“纪归?”
不知道是谁叫了他一声,纪归闻言回头,瞧见龚老依旧坐在位置上。除了开始介绍时,龚老朝自己点头,后面他们再没有半点交流。
说实话,面对这种长辈,纪归说不畏是不诚实的。
他接触过的,多是像刘鸣远一样和蔼开放的,家中有血缘的,大多也都不算熟稔。于是,身边还真没有龚老这般,浑身写着强势的长辈。
“龚老。”
纪归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龚尘柏带着审视的目光,从纪归的手腕处移到他的面上。
“淮屿刚才去找你了。”
纪归点头,明了他的言下之意,“什么都没说,龚老放心。”
龚尘柏点头道:“又给你添蛮烦了,淮屿就是这样,他很念旧情,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抉择。”
“我会的。”
纪归没什么表情,直到包间的门从外咔哒一声推开,刘鸣远探头进来,见里面就纪归和老同学,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氛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妙。
“干什么呢?尘柏你还不走?”
刘鸣远上来拉纪归,开玩笑的口吻,“离这老头远点,他就喜欢欺负小孩。”
龚尘柏摆手,“你们先走,我等淮屿回来。”
纪归原想帮刘远鸣叫车的,但刘远鸣喝的有点多,执意要纪归先走,自己慢慢散步走回去,免得一身酒气,回家被老婆骂。
纪归不知怎么,听他这话,联想到还和龚淮屿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他也是每每晚上,等龚淮屿回家的时候,会习惯性地闻龚淮屿衣物上的气味。
纪归笑笑,叫的车子已经到饭店门口了,纪归看一眼车牌号,打开后座车门,转头跟教授挥手,说过几天学校再见。
这次见面匆匆,纪归忘记带自己从苏州带过来的进面礼物,是几套苏州园林建筑的模型,很有设计感,刘鸣远肯定会喜欢。
纪归先去了苏筱筱说的那家店子,晚上十点多,街边几乎所有店面都关门了,苏筱筱要吃的这家也毫无疑问暗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