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
纪归一怔,千想万想,他都没猜到会是这样回答。
纪归几乎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说这种话了,他怎么还以为是在开玩笑。难道龚淮屿不知道吗,以前就是两人之间再发生什么不愉快,他都不会将分手这句话挂在嘴边。
“我没有闹。”
他说得很认真,但是龚淮屿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仍旧是那张不带波动的语气与脸色。
“我先开车送你回家,卧室没打扫,阿姨这几天也没让她来,你点些菜上门,我晚上八点左右回来。”
龚淮屿说着就要发动车子。
纪归无法,只得伸手摁住龚谁屿转动钥匙的动作,接触到龚淮屿温热的手背莫妙感觉被灼了一下,一双手有轻微刺痛感,开始有些使不经力。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及时下车,怕是又要发病了。
“龚淮屿,你把我当什么?”
纪归说话向来低声慢调,尾音会带着些软音,但此刻除了生硬再无一点温然。
龚淮屿的动作终于有所停顿,纪归接着说:“分开不好吗,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现在干什么做出好像很在乎这段感情的样子?”
龚淮屿听闻,本就皱起的眉峰隆得愈紧,手背上是纪归细白的五指,泛着不寻常的冰冷,再看纪归这幅状态,他隐隐觉得不对劲,但龚淮屿并未太在意,毕竟纪归平时连生病都很少。
“你什么意思?”
龚淮屿沉声道。
纪归收回手,也收回视线,不想再面对龚淮屿锐利的眼神,他将目光放到车窗上,透过车窗去看外面形形色色人。
车内开了冷风,沉寂良久,纪归抓紧自己的长袖上衣,企图让自己回些温,但这动作不过徒劳。
“龚淮屿,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吗,比起恋人,更像不熟的朋友。我们都有事情瞒着对方,你不了解我的工作状况,你也不想知道我每天都会干什么,而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能从你透露的支言片语里两去猜。”
“我们半点都不了解彼此,这样耗时间一点一点凑合下去真的适合吗?我很累了,就这样吧。”
龚淮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不可控地沿着指缝无声流失。
他心绪难得有些微妙,听纪归喃语完,他才恢复淡然的神态。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尾首刚落,纪归浑身肌肉蓦然绷紧,只是一瞬,他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算了,和龚淮屿能指望说清楚什么。自己也是,说好了放下,又仅仅因为龚淮屿一句话就这般调动情绪,真是没用。
纪归不打算与他多说,机械一般控制自己的手臂,去推车门。
一下,他以为是自己犯病没力起,竟没推开来。
第二下,他使了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劲,仍是推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