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警察推开病房,那人神色疲惫,只是招了招手,压制沈时的人就松开手,“让他进来。”
“可云哥,那是死刑犯……”
“让他进来,责任我担。”
沈时进了病房,看见覃川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既不眨眼也不闭合。
护士把周围的仪器都撤掉,拉起白色的被子要把覃川的脸盖住。
沈时抽了一口凉气,他抓住护士的手腕,“你干什么!”
“你松开人家!”
身后的警察靠近,强硬地把沈时的手指掰开,“刚刚走了,你晚了一步。”
走……走了?
沈时听不懂。
“他还睁着眼睛……”
沈时固执地说道,即便他已经看见覃川不再起伏的胸腔。
“你帮他合上吧,我怎么都合不上,也许就你可以。”
“合什么合!他还活着,为什么要合上他眼睛!为什么!”
“他还活着,明明就还活着!上次见面都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合上他的眼睛!”
“为什么!”
沈时猛地惊醒,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湿润的。
他模模糊糊听到身边人小声的呻吟。
梦境和现实杂糅在一起,一时间让人有点分不清楚。
巨大的恐惧直接把他碾碎,像是被从高楼扔了出去。
“哥哥!哥哥!别死!别死!”
他慌张地把覃川托起来抱在怀里,拿脸去蹭他的脸颊。
“啊——别……别蹭……”
覃川呻吟得更厉害了。
“哥哥你怎么了?”
沈时好不容易从梦里脱离出来,摸着覃川的脸觉得怪怪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没……没什么……把你吵醒了?”
覃川话也说不明白,嘴里像是含着口水。
沈时抬手拉亮床头灯,暖黄的灯光下,他看见覃川的右脸颊肿了。
“哥哥你……”
沈时掰开他的嘴。
“啊——你轻……轻点……”
覃川叫苦不迭。
“哥哥你是不是牙疼。”
沈时问他。
“没有!”
“脸都肿成这样了,你骗鬼呢?”
“就是没有!快睡吧!”
“睡个大头鬼!”
沈时搞不明白覃川为什么要嘴犟,“你睡得着吗,脸肿得跟馒头一样,你那颗智齿要拔了!”
听到要拔牙,覃川浑身都抖了下,他小声抗议,“我……我觉得我的牙还能坚持……”
“坚持到把满口的牙都祸害了吗?”
覃川无话可说。
沈时去厨房敲出一些冰格,用毛巾包好后按在覃川脸肿起来的位置。
“晚上没有牙科的急诊,只能等到明天,哥哥还能忍吗?”
覃川脸上冰冰凉,中和嘴巴里一股子燥热和疼痛,他觉得自己又行了,“我……我明天要去上班。”
“可以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