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心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对于后面的一些话都没听进去,只抓住一个关键性的信息问:“你这份录音是哪儿来的?”
“哈哈。”
宋雨航好不容易等他问到这个问题,顿了顿才神秘地说:“秦律,想不到吧?”
季茗心猛地抬头,困惑地盯着他,胃里咖啡和冷茶互相翻搅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
“看你这样。”
宋雨航嫌弃地撇撇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心里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自己找她说去,别在这儿拿工作自虐,哪天你倒下了,我不也得跟着赔钱吗?”
季茗心冲去卫生间吐了,吐完擦擦嘴,心想宋雨航真是无奸不商。
随即又盯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茫然起来,秦郁棠不是早撒手不管这桩案子了,怎么还会有徐文的资料?莫非是特意为自己去找的?
那样的话,她未免也太处处留情。一会儿是隋耀川,一会儿是自己,她到底要摇摆去哪一边呢?
季茗心一边自恋地认为,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应该选自己,一边又因为爱情的本能而自卑,重重矛盾拉扯着他,直到他给秦郁棠拨过去电话,对方接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干了件多冲动的事儿。
秦郁棠那边很吵,背景里强烈的鼓点声仿佛能带着血管一起震动。
“哪位?”
她问。
“……我。”
现在撤退是来不及了,季茗心叹了口气问:“你在哪儿呢?我有事想问。”
秦郁棠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燥热的灵台都清明了不少,扒开人群走到边上问:“公事还是私事?公事收费,私事……现在不想和你谈。”
“公事。”
“那你来吧。”
秦郁棠报了个酒吧的名字,挂掉电话。
这家酒吧在地下,电梯坐到负一层出来,还得走旋转楼梯下去。
老实说,电梯门刚开,季茗心就被铺面而来的音乐声吓了一跳,沿着楼梯往下走时,这种室内空气的强烈律动就已经让他有些头晕。
楼梯上一对穿着清凉的男女搂着抱着,背靠栏杆吻得难舍难分,季茗心非礼勿视,错开身往下走。
他还在楼梯上时就一眼就瞥见了舞池中央蹦跶的秦郁棠,在她对面一起蹦哒的是个粉色头发的年轻男孩,看上去应该不超过20岁,满脸可恶的胶原蛋白。
他沉着张脸下到最底,在吧台前点了杯酒,端在手里一口没喝,只转身看着舞池里摇晃的人影,等这一曲结束。
期间有三拨人过来搭讪,前两拨是女人,可能是看他对异性没什么反应,又来了位香喷喷的男士,均败兴而归。
季茗心应付完想要约他睡觉的男人,转眼间发现秦郁棠已经从舞池里钻出来了,脸上挂着尚未褪去的兴奋,双颊绯红,瞳仁极亮。
“这里。”
他抬手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