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说,韧帝不死,赤焰就无法重生,我别无选择。」女子被他眼中的怜悯温情所惑,一时竟说出了心里话。
贺真静静看她,「杀了韧帝就能复兴赤焰国吗?也许你们的大长老只是在自欺欺人吧。」
同一时间,狩猎场上秋高气爽,正是打猎的好天气。
月智换了一身月白的猎装,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旁边跟着的是他的好兄弟风寂云、锦烙,以及一帮武将。
「寂云,小黑,你们看着,今天朕一定打头野鹿,晚上的野宴就吃鹿肉!」月智爽朗一笑,试了试手上的弓弦。
「皇上,阿离常说万物皆有灵,如非必要,还是不要随便杀生的好。」风寂云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带着纯朴。
「欸,寂云,这种话你一个堂堂大将军说出来像样吗?谢离别的不教你,怎麽尽给你灌输这种妇人之仁的思想。」月智瞪了他一眼。
「也没有啦,只是觉得他说的比较对……」风寂云脸色微红,被他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小黑,你陪我去,看样子我们风大将军今天是不想杀生了。」月智一策马,跑在最前面。
锦烙也对好友扮个鬼脸,「寂云啊,你就在这里慢慢晃吧,晚上也不要吃肉啊!驾!」说完就迅速跑至月智身后。
看两个好兄弟很快就不见身影,风寂云也只能策马跟上去。
一个时辰之后,月智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身后的锦烙也不差,马背上挂着一隻羚羊。
只有风寂云的马背上什麽也没有,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下不了手,因为这样,还被锦烙和月智笑了好久,他自己也颇感无奈。
从马上下来,月智的目光扫过守在猎场的群臣,却没有看见那道身影,不由得蹙起眉。
「月相呢?」
「启禀皇上,月相还没来。」
「没来?」月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是去刑场处死个人,居然这麽久还没回来,他在干什麽?难道遇到了危险?
「刑场那边可有什麽情况?」他板着脸问。
「没有。」侍卫因因月智的气势而紧张起来,他知道皇上生气了,虽然不明白他在气什麽。
正在手足无措间,远远传来马蹄声,耳边响起另一个侍卫的禀报,「皇上,月相来了。」
被质问的侍卫这才鬆了口气,退到一边。
月智抬头,果然看见那人骑马奔驰而来,白色的身影和白色的马匹,飘逸得让月智一怔,只想把那人看得更清楚些。
待对方到了眼前,身影便清晰了起来。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身躯坚实又瘦削,他的视线再移到那人腰间,相当明白除去衣衫后,那腰线是如何诱人,腹部清楚分明的小块肌肉,那些线条的组合,全都充满了魅惑。
月智专注地想着,心神居然有些波动,察觉到自己腹间燃起的热火,不禁吓了一跳。不过是洩慾的工具,为何如此在意?
「皇上。」贺真下了马,向月智行礼。
他哼了一声,不快全写在脸上,「月相这刑场是一去不回了?事情都办完了?」
「是,尸体已交给刑部李大人。」贺真垂眸。
「哼!禀报完了就快滚,一身晦气,不要带进猎场。」月智又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不再看他,转身走进大帐。
贺真身后的李尚书赶紧跟上月智,他还有事要禀报。
见一行人随着月智走远,贺真垂下眼,牵过自己的马,慢慢离开。
大帐内,月智命人将野味拿去处理,回头看跟在身后的刑部尚书。
「李大人,事情确实办妥了?」
「是,皇上,臣亲眼看着月相将那女子从地牢押上马车,一路上臣都跟着,到了刑场,便根据刑法,斩立决,现在尸体还在刑部大房放着。」
「那为何拖延如此久?」
「这个……因为中途月相有所不适,便在前往法场的沿途停车休息,所以才拖延了。」李尚书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被皇上的气势所慑,每一句问答都是那麽艰难。
月智锐利的眼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他没有说谎后,才澹澹问:「月相怎麽不舒服?」
「月相似乎有些中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所以臣便命人送了凉茶,在凉亭休息了会儿。」
「……你下去吧。」
中暑?想必是昨夜在御书房批了一夜卷宗没有阖眼所致,哼,那人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大概不用麻烦他差人去看吧。
这麽想着,月智心里却莫名烦闷起来,方才因为狩猎所起的兴致,一下子都没了。傍晚,他草草结束大帐的野宴,回到皇宫,心里始终惦念着一件事,觉得不安,便招手唤了侍女。
「来人,传月相进宫。」d_a
「是。」
发了这道命令以后,月智的心神才定下来,疲倦也顿时涌上,便倒头睡到软榻上,迷迷濛濛睡了过去。
梦境中,自己还是个孩子,个子矮小,又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所出,大家都欺负他。这会他跟着皇兄们跑出去玩纸鸢,小小的脚步跟不上大家的步伐,只能拚命喊。
「皇兄,等等我啊,等等我!」他气喘吁吁地说,小脸上满是汗水,只能看着那群孩子的身影越来越远。
正沮丧的时候,脚下又绊到一块石头,让他狠狠摔了一跤,鲜血从膝盖上流出来,自己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他伤心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谁来救救我,不要扔下我,我好怕……月智好怕……」他哭得伤心,双手都抹在脸上,很快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