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他片刻,贺真眼神闪烁,溷合了那麽多的情绪,複杂到月智看不清。又是这样,他总看不透他。
月智懊恼的想鬆手,贺真却抓住了他,抬起身,一个吻印上他嘴唇,轻轻一叹,「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也不相信你早已拥有我了。」
他神情怅然,却在笑着,那笑容令月智心酸,情难自禁的紧紧抱住他,将头埋进他髮间,「贺真,贺真……」他只能喃喃地、热切地唤他的名。
那种疼惜痉挛了心脏,让他无力抵抗。
这一晚,月智像个孩子,依靠到贺真怀里,深深地睡去,一夜无梦。
早上醒过来,贺真帮他更衣,月智乖乖地任他忙,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暖和乖顺,觉得这样的举动好珍贵,很想珍惜,所以就小心翼翼的不敢破坏一切。
整装完毕后,他神清气爽地上朝,坐在大殿上的时候,态度也比往常柔和了许多。
「皇上,臣有事要奏。」大殿上左首位的衡王爷忽然站出来垂首道。
月智有点意外。这衡王年纪与自己相近,算是他父亲这边表兄弟的血脉,平时一直没什麽声音,虽然贺真曾提醒过他要当心此人,但这衡王一直没什麽不安分的举动,时间一长,他便也不放在心上,此时他忽然站出来,倒让他留了几分心。
「衡王有何事要奏?」
「皇上,昨夜臣忽然收到一封密报,那信上写了一个惊天大祕密,令臣万分震惊,一夜不得安宁,心里踌躇着要如何告知皇上。」衡王古齐宣语带焦虑,十分关切的模样。
月智澹澹一笑,「哦,你且说说看,是何惊天大祕密?」
「皇上……」环顾四周,古齐宣显得欲言又止。
月智见他故作之态,嘴角微扬,「衡王爷请说,既然扰得你一夜未眠,想必不是什麽好事。」
「皇上,恕臣斗胆。」古齐宣忽然跪了下来,「那封信中所写内容,是关于月相,也就是当今皇后。」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便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韧帝立月相为后不到一月,这会又会有什麽事情?
一些老臣神色微动,已经按捺不住。
「衡王爷就一口气说了吧,不必遮遮掩掩,朕看本来没什麽事,大家也被你唬出事来了。」月智眉峰微蹙。他要耍什麽花样,他见招拆招就是了。
「据那封信上所言,月相并不是我大月人,他是赤焰一族,甚至有皇室血统!」古齐宣虽低着头,这话却说得响亮,大殿之上的每一人都听到了,巨大的轰动随即传开,几个本就不同意月智立贺真为后的老臣,更是脸色大变。
「衡王爷,说话要有证据,你这样信口开河的一说,不是平空捏造吗?」锦烙在一旁厉声驳斥。
月智的眼睛盯着他,神情冷漠,澹澹点头。「衡王爷,锦尚书说得不错,你若是平空捏造,製造这溷乱,朕可以治你的罪,污衊皇后,论罪可是该诛的。」
他冷酷的声音传遍了大殿,将那些议论之声压了下来,一时间四周无语,大家都看着古齐宣,只盼他把话再说下去。
「这……依那信上所言,月相是赤焰一族的王位继承人,他背上的火焰印记可以证明他是赤焰皇室的血脉,那印记只有被神明选为赤焰继承者的人才会有,这是赤焰皇室的不传之祕,只有历任大长老才知道。」
古齐宣拍了拍手,立即有侍卫捧了托盘上来。
「这就是臣收到的那封信,请皇上过目。」
月智的脸色异常冷漠,威严冷酷的气势,令大家即使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多言,只能静静站着,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月智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心里却波动得厉害,甚至拿信的手都有些颤抖,可他不断告诉自己要镇定,绝不可以先乱了分寸。
火焰印记,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火焰印记,他当然熟悉到极点,可这和赤焰族有关係,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他冷静地看完信,那信的落款是「知名不具」,却留了一枚火焰印章,那痕迹与贺真背上的那枚异常相似,深深刺痛了月智的眼。
将信放下,他看着古齐宣,冷冷一笑。「一封知名不具的信,且不论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怀了什麽阴谋心思,真假更不用说,朕为何要相信?倒是你,衡王爷,你这样在大殿之上对所有大臣嚷嚷,蛊惑人心,有何居心?」
「皇上!」古齐宣又再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模样。「臣是为大月着想才将自己的生死置于不顾。臣也不确定这信上所言是否属实,这封信虽然未署名,但信的最后说所有一切,赤焰族大长老均可证实。为了大月着想,明知皇上会责备,臣还是不敢不说。
「至于信上所提月相的后背印记,这等私密之事,也只有皇上清楚,所以臣才想禀明皇上,让皇上来求证一切。如果纯属胡言乱语,那也好还月相一个清白啊!」
「皇上,事到如今,唯有请月相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他背后没有那火焰印记,这封信上所讲的一切自然也无法成立。」右边的老臣已经低头请命。
「荒谬!」月智冷笑,一掌拍在龙椅上,「月相的后背,岂是你们说看就看?这封信的真假尚且不知,居然就要动月相?你将我放在哪里?又将我大月的皇后放在哪里?!」
「这……」大臣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低了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皇上,其实臣也收到了这样一封信,但因信上内容实在太过惊骇,所以才不敢讲。」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将军洪荣也站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