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从百米之外射向燕北北境城的羽箭终于拉开了全面战争的序幕,如今不止是胤国国内争乱不休,外敌也趁乱兵临城下。1922年7月17日,漠北之主穆勒沁率先出兵,五百狼骑后伴随着十万漠北铁骑如潮水般浩浩荡荡的往胤国北部袭来。胤国没人知道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何这支军队如此的迅,只在一日之间十万大军就已经偷袭了最北边的军部要塞,而后直接南下次日便兵至北境城。
“二营的人立即赶往北城门支援!三营。。”
“将军,三营在昨日就已经打光了!”
“那就让四营!让四营去把昨晚拔下来还能用的箭头全部送过去!他娘的这帮蛮子射箭不用钱一样!剩下的人把滚石檑木也全部搬过去!还有你!通知伤兵,但凡还能挥刀的不管是缺胳膊少腿的全部上阵,不然都他娘的等死!”
今天已经是漠北压境的第四天了,在今天之前漠北人已经动了大小四次攻城。每次攻城漠北人各个都拼命地想要登城想要成为第一个站上城墙的人,从而成为军队里的英雄。但守军并没有让他们如愿以偿,每一次的进攻都被成功击退,但与此同时,他们的物资也快殆尽,防御用的弓箭滚石等等都已经所剩不多,就连一些士兵的刀都已经砍卷了却无刀可换,只能半夜里偷偷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没来得及处理的漠北士兵的尸体,然后再看看尸体上有没有能用的上的兵器。
漠北的军营建在二里外的一座树林中,论兵法而言,林内扎营可是大忌,可穆勒沁偏偏这么做了,而北境军却也偏偏不敢去劫漠北军的营。树林里有一条小河,小河直接连到北境城内,这条河是百年前离武帝挖的,凭此河在此抵挡漠北大军数月,最终取得胜利。守城将领猜到漠北人可能会顺着河潜伏进来,所以一开始便派了几十个哨兵盯着河流入口处。
天才蒙蒙亮,但城上的人没一个人不是醒着的,所有人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操纵着弩车的士兵双眼布满血丝,但却不得不集中精力,因为漠北军营又动了,他们的第五次进攻来了,数万甲士朝城外袭来,数千骑手在城外狂奔呼喊。
漠北人开始唱歌了,这很诡异,但他们都喜欢这么做,好像在请求神明赐与他们必胜的力量和勇气,若不是在战场,这一切都显得很和谐。胤军则觉得这歌声就像是死亡的召唤,他们知道这帮野蛮人唱完歌,就会又像疯了不要命一样朝自己冲来,一心只想刺破自己的胸膛和切开自己的喉咙,所有守军看着这阵仗不禁咽下一口口水。
不知不觉间,城外的歌声停了,一时间整个世界像被禁了声,只有阵阵风声刮着,刮的人心凉凉的。
每次攻城前,漠北军就会向北境城内射出一团团黑压压的箭雨,然后漠北步卒就会在箭雨的掩护下带着攻城车前进到城前百米处,射个三四轮后城内布满了数千支羽箭,就在这时,带着火油的滚石被投石车抛向城内,一瞬间点燃特制的羽箭,城墙上北境军出痛苦的哀嚎。在敌人忙着躲避大火的同时,漠北军队起进攻,军阵推着攻城车缓慢驶来。而守军弓弩手则在尚未烧到的城墙上对漠北军阵射起了弓箭。
“好朋友公孙业!好久不见啊!”
好一会儿后,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城下传来,守城主将是宣帝派右丞相公孙溪的二子,被派到西门朔手下任一将,另一个目的是用来监视晟帝派的西门朔。
“天可汗,许久不见了,突然拜访有失远迎了,还劳驾可汗在外候候,给你热的菜就快好了!”
公孙业看着亲自攻城的穆勒沁,心里不禁一紧,在前几天这位天可汗从未露面,这次他亲自上阵,恐怕有变。“快灭火!算了,直接浇油!”
公孙业下令。
“大人,火势现在没得到控制,浇油恐怕会殃及我军。”
手下答道。
“浇!我们已经不足一万人,现在必须要拖时间等援军!让人退到火势外,至少能阻碍他们一阵子。”
属下听罢,只好立马将热油从铁罐中向城下泼出,一瞬间与燃烧的烈火相连,顺着城墙如火龙一般往下迅燃烧。
城下的漠北大军见大火封住了去路,也并不着急,依旧在往前慢慢推进着。
“真是盛情难却。”
穆勒沁对自己低声说道,随后挥手拦住了正在前行的队伍,“停下吧,我们也是该回应一下主人的热情了。”
就在一刻钟前的城内,一队三十余人的漠北精锐从一处湿软的土地里钻了出来,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挖通了河流入城口的河底地道,这得从漠北军营那头游到入城口在用力去挖河底的淤泥,这得是多大的肺多大的体力才能完成这样的工程,即使是破境乃至登峰的强者也不能无视人体的极限,除非是造极,但造极之境宛若登天,造极之人更寥寥无几,而在胤国或者是整个大6上,除了跨过大海西边大6的那一位,再也没有在军队的造极强者。
出来的漠北士兵全身轻装,他们看了一眼远处的哨子,慢慢将还在地底的东西拖了上来,竟然是数具尸体,是为了这场潜伏牺牲的人。士兵们闭眼默哀了几秒钟,立马将边上的土壤重新填了回去,也填上了他们中牺牲的战友。
此时的北境城守军正在忙着灭火,储备土灰的仓库一时间搬的人挤满了屋子,多出来的人力就被派来河边打水,而漠北士兵就躲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等人一来一拥而上。然后他们换上了胤军的衣服,但漠北人的长相实在是有些明显,但好在带上头盔低下头,也算是难以认出,他们慢慢向外城门摸去。
再百里之外的商州,西门朔前日得知漠北南下的消息大为震惊,大军的集结是秘密调动的,就算走漏风声也难以被认为是帝国要北伐,更应该是军事调动加大北方军力,按常理来说正临入冬,此时开战双方都会很艰难,但才十余日,穆勒沁就已兵至于此。
“有内鬼。”
西门朔即使驰骋沙场几十年,但此时神态焦虑,他的计划被打乱了,漠北南下直接让计划中佯攻的北境城疑军被困住,而如果自己趁机北上,还尚不知王庭于何处,怕是北境以丢,而一旦漠北军回撤,自己这五万人怕也是不保。
五万大军昨日便在西门朔的命令下已经启程,但步兵即使全力赶路也需要近三十个时辰才能到达北境城,而骑兵,即使到了面对漠北十万大军,估计也不够他们吃的。此时,他心里希望北境城还能在坚守两天。
在北境城外,一直在等候什么的穆勒沁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竟在缓缓升起的城门,就在守军看着漠北人停下不在进攻开始放松警惕忙着灭火的时候,那一队漠北精锐立马控制了城门,还没等守军反应过来他们便拉起了大门,守军见状赶忙阻止,但十几个漠北精锐竟铸成人墙,死命的掩护剩下几个正在开城门的队友,最前面的一排被守军刺穿了身体,后面一排的顶上并抱着尸体当成了肉盾,玩命的和身边的守军肉搏拼杀,守军被漠北人恐怖不要命的行为震住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谁也不敢先向前一步。直到城楼上公孙业的大声的吼叫才让他们回过神来,而此时,城门已经开启四分之一了。
差一点,还差一点,穆勒沁也开始紧张了,他听见了城内的厮杀声,他的士兵正在战斗,在死去,这次的行动其实就是求死般的行动,几乎不可能生还,厮杀声慢慢小了小来,但城门开的还并不够容军队通过。
失败了吗?穆勒沁心里一痛。但就在这时,没动静的城墙又开始上升了,他从下面看到,是几个趴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士兵,用他们最后的力量拉起了城门绞索,可随后又被长矛刺穿了身体,但紧接着后面又扑上来一个,他挂在绳索上,还拖着一个死去的士兵,他在用体重硬生生的拉起这千斤的大门,但最终他还是没坚持下来。
就在这时,穆勒沁动了,紧随着的士兵也动了,数万漠北将士见证了这一幕,所有人都红了眼。
足够了!穆勒沁大吼一声向前跑去,宛若矫健的猛虎一瞬间冲到了城门处一个贴地滑步,用右手抓住下落的城门,在把身体一立用肩膀硬生生的扛下下落的大门。
“给我起!”
穆勒沁双眼一瞪,登峰境的威压四散而开,城门竟然也被他硬生生扛起。守军看着眼前如同鬼神一样的男人双腿一软不禁倒退几步,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城墙上的公孙业见状也知大事不妙,立即组织防御。
“杀光他们!”
穆勒沁怒吼着下令,紧随而来的漠北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北境城内,城门终究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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