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
季观棋收回了目光,捡着不重要的提起,他道:“行舟,你可知什么是天道,什么又是天谴?”
“天道,修行本就是逆天夺命之事,真要说的话,但凡是修行,皆是逆天而行,因此才会有小雷劫,大雷劫,以及修行途中的心魔,意外,甚至是六亲缘薄。”
李行舟似乎是对此颇有研究,说起来直点问题,他道:“而天谴,则是逆天而行之后的惩罚,但倒也不必在意,凡是修行,都有天谴。”
“我听闻福地洞天的那位仙尊,乃是逆天而行了。”
季观棋问道。
“是。”
李行舟点头应道:“他想追求寿与天齐,所以为天道所不容,遭受了天谴,然世间如他一般的修士有很多,最后能得善终的,至少目前,我还没见到过。”
“对了,玄天宗就有一位。”
李行舟忽然说道。
骤然听到“玄天宗”
三个字,季观棋下意识抬起头,忽然想到自己的君子剑的确也算是小有名声,对方认出自己也很自然,他道:“哪位?”
“你是不是猜的是乌行白?”
李行舟微微半眯了一下眼睛。
季观棋下意识抬起头,眼底掠过了一丝诧异,李行舟哼笑道:“但不是他,而是乔天衣,你们的宗主。”
李行舟唇角带笑,他缓声道:“你不知道吗,他守着那天道石碑二十九年了,而他在二十九年前,命数就该尽了。”
*
两人走的很缓慢,等到了下一座城池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半夜了,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问道:“客官住店啊?要几间房?”
“一间。”
李行舟说道。
季观棋看了他,而后道:“还是两间吧,我定两间房的银子还是有的。”
虽然三头蛟挖走了不少财产,但他还不至于到身无分文的地步,李行舟说道:“咱们的小马驹……千里驹还在外面,小心被人拿走了,这里我付就行。”
季观棋想起青鸾还在外面,上次就是青鸾吓走了千里驹,此刻被对方这么一提,也有些不太确定了,只得道:“那就麻烦你了,我等会把银子给你。”
说完,他急匆匆赶去外面,这千里驹平常带人走路倒是不积极,逃跑的时候可算是日行千里,对此季观棋深有体会。
然而他前脚刚出门,后面李行舟就拿出了一锭银子,店小二都愣了,只听到眼前这身着华贵的公子说道:“记住了,一间房,只有一间房,知道了吗?”
这有钱不赚白不赚,店小二立刻点头,道:“明白公子。”
于是等季观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行李都被李行舟拿到了房间里,他有点诧异地问道:“怎么一间房,不是要两间吗?我去找找店小二。”
“我问过了,满房了,就剩下这一间了。”
李行舟不知道从哪拿出的折扇,还是玉骨的,触手温凉,他道:“不如你睡里面,我睡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