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烦了。”
季观棋叹了口气,他拱手道:“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祝仙尊仙途坦荡。”
“我不允准。”
乌行白试图上前却被君子剑剑尖直指胸口,他看向眼前人,对方只是道:“冒犯了,只是我生性不喜与旁人接触。”
“不喜与旁人接触?”
乌行白因为这句话,一口血没能忍住,从唇角溢出。
“仙尊珍重。”
季观棋当然知道乌行白为何吐血,若是换做上辈子的他,只怕已经心疼得不行,如今原来看着这人痛苦,自己也能做到视而不见了,他道:“告辞。”
一个时辰,他算了一下,已经差不多了,得尽快撤回去安抚青鸾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密室里的青鸾猛地仰起头鸣叫了一声,它体内的印记被完全覆盖了,属于乌行白的印记骤然灰暗下去,远处的乌行白终于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洒在了地上,他身子骤然不稳,半跪在了地上,连续呕出几口鲜血,脸色也瞬间惨白。
正如稽星洲所言,强行覆盖了印记进行抹除,对于乌行白而言无异于是神识重创,这反噬来得极为痛苦。
“季观棋。”
乌行白哑着声音,他紧盯着季观棋的背影,语调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青鸾的印记……被覆盖了……”
走在前面的季观棋停下了脚步,乌行白眼底掠过了一丝希冀,他甚至挣扎着要起身,却看到听到季观棋低声叹了口气,那声音听得乌行白心中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要猜到季观棋想要说什么。
名震四海,威名赫赫的镇南仙尊也会有那么一丝畏惧。
他听到季观棋说:“是的,我知道,是我让稽星洲做的,仙尊,青鸾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既然你不喜欢它,就那就放过它,把它还给我吧。”
放过青鸾,也放过他季观棋吧,他和青鸾都没做错过什么,何必要走到最后的绝路上。
季观棋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乌行白,便径自离开了。
原来一直想说的话,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口了,季观棋感觉回城的路都宽阔了许多。
回到密室的时候,稽星洲已经坐在旁边休息了,看到季观棋回来,他立刻道:“厉害啊,都能拖住镇南仙尊了,不过一切顺利,我原以为印记被覆盖之后青鸾要剧烈反抗,但是它很乖,只是趴在那里有点郁闷,可能是觉得印记没了,自己被丢弃了,你好好哄一下就好了。”
“好,多谢。”
季观棋上前摸了摸青鸾的脑袋,正如稽星洲说的那样,青鸾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瞧见季观棋之后,扑腾了两下翅膀,努力凑上去让季观棋安抚自己。
“没事了。”
季观棋摸了摸青鸾的脑袋,感觉它的羽毛都黯淡了一点,低声道:“以后就好了。”
而此刻,镇南殿的密室之中,阵法微微亮了一瞬,乌行白的身影出现在了阵法里,他身形略微踉跄地扶着墙,手上都是鲜血,所走之处仔细看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且这些符文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捂着脖颈,一道符文游走于他的脖颈处,大量的鲜血也是从这里流出的,他什么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竭力走上了最中间的台子上,褪去了衣袍,浑身的符文透着一种极为诡谲的感觉,符文时而金色,时而黑色,如同游蛇一般,走过之处都会出现血肉外翻的伤口。
他用灵力强行压下所有的符文,旁边的方天画戟微微震颤,不,应该说,整个屋子的武器都在震颤。
放眼望去,整个密室上都挂着各种武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道:“宗主,仙尊尚未归来。”
“他已经回来了。”
宗主的声音温润爽朗,笑着道:“我便是来找他去喝茶的,你去通报吧……罢了罢了,让他来大殿一趟吧。”
“是,宗主。”
洒扫弟子立刻应道。
待宗主离开了,两名洒扫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人道:“你看到仙尊回来了吗?”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