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炸到了个乱葬地!”
茅绪寿赶忙掏出黑令旗振臂大摇,念诀招兵马,王玖镠则是掏出了自己那袋装满了糯米的小束口袋,燃起自己最后一张净符在露口的盐米上方凭空画符,随后朝着率先上坑的鬼魂一把撒去,三个鬼魂被盐米击中面门后发出惨叫和带着焦糊的腐臭,随后而上的鬼魂没有半分帮助和同情,就攀着踩着被伤及的鬼魂继续向上
就在这时,茅绪寿的五鬼兵马携着他们寻来的孤魂野鬼从另一方向杀到,茅绪寿一把燃上的香火朝着鬼魂们甩去,那些无人供奉,早就饿极了的野鬼越过五鬼,争先恐后地在坑口跟那些身上染了香火气味鬼魂撕扯开来,虽说有些不敌,可也有不少被凶悍的直接上嘴,咬得更加残破,五鬼更是满眼放光,一口一个地往嘴里塞着坑中的鬼魂,每咽下一个,都要发出一阵哭笑不明的粗粝声响,两方的阴煞气在坑口搅起混沌,使得周围的草木也变得更不安静
“你跟那姓古的斗的时候我就知道定是折损不少,趁着还能拖一拖咱们快些往外找雇叔!在这让人摆一道已经够倒霉了,再赔上大兵马,不值得!”
王玖镠边撒着盐米助力那些跟随五鬼的鬼魂边朝着那挥旗咬牙,试图搬来更多救兵的茅绪寿喊道
茅绪寿全神贯注地摇旗招兵,根本没能分心应答他一句,王玖镠心里后悔不已,本以为两番教训可以让那频频出手驱尸的人知难而退,谁知临走还有这么大个送别礼,于自尊心他与茅绪寿想法一致想做个了解,可他布挎站直在的小棺也开始不安分地时而一动,提醒着他此处并非逞强地,他一横下心,手在布挎之中捏上了个救命的存在后将剩余的盐米狠狠一投,将几个半身已出坑的残缺鬼,触及了盐米的鬼猛地一颤,随后好似被极大的力量推搡一般后仰再度摔落,还压上了几个倒霉随后的,而王玖镠的眼瞳之中映出这几个可怖狰狞的模样,他他有些惊讶,也顿时明白了些东西,不再犹豫地跑向脚下已有不稳趋势的茅绪寿
离人还有步之时,忽然一挣脱了兵马撕咬的鬼魂手下发力支撑起剩余的半截身子跃起,王玖镠脚下太快这会眼看就要被那张淌血断舌,散出腐臭的鬼魂直扑面门,他试图靠后倒来给自己造出一丝缓冲,就在此时,一道没能辨清从何方位高落的淡蓝光亮微微擦过他鼻尖,随后眼前一阵刺眼恍惚后他后坐摔地,在乎不得自己的疼痛赶忙往那道光亮所在之处望去,只见在自己不远处,一只浑身散出淡蓝光的猴灵正手脚齐用将刚刚还在眼前的那残破鬼魂撕咬咀嚼,咽下几口面露凶狠地朝着坑口方向大叫一声
遇救兵
树干遭撞击的闷响将他目光扯向另一边,茅绪寿倚着原本站立处后还距六七步的树干躬身喘气
他领口被汗浸透面色灰白,那只握着黑令旗的手打着颤,而他脚下也正有两只更大的猴灵,看着那些好不容易杀出五鬼重围的还是落入了猴灵的腹中,一些坑中的鬼魂开始慌张,就在这时二人齐齐望向东南向的一处矮崖上
只见三个被脚下笼灯映得有些渗人的男子各持法器,为首的那人身着杏黄褂褐色长衫,脸上忽明忽暗的沟壑告知了他人年纪不轻,这男人一手持法器一手持燃起的符纸在法器之上凭空画符,随后浓眉竖起,眼神凶煞地高举起手中八卦镜,一点微弱的银白镜光落入坑中,他大声呵道
“符驱无道鬼,法治不正神,四方阴魂散,八方无处遁!敕!”
随后只见山风再度怒号而起,王玖镠不得不也退后倚树已稳身形,风先是驱散了两方鬼魂那纠缠不清的阴戾,随后风中起了些白色的雷电,别看这些雷电不如天雷下降的气势,但落到了鬼魂身上无一不是引得阵阵尖锐哭嚎,还未落到坑底便已经随风碎为齑粉,茅绪寿颤颤巍巍地将身子立直,赶忙掐诀挥旗让五鬼等兵马快快撤退以免殃及,那男子瞧着他微微点头,随后左右一眼并肩的两衣着一致的青年,抬了抬下巴,二人会意,齐齐掐诀口中念念,各持起一块比男子手中小了半寸约莫的八卦镜也将镜光对准坑内,坑中的三道银白重叠合一,随后忽地膨胀大亮,在昏暗之中待久了的二人皆感到眼上刺痛不得不手掩闭起,片刻之后原本嚣张甚久的狂风戛然而止
茅绪寿率先睁眼,只瞧见几缕白烟从那坑中升起,未及树高便散得无踪,矮崖之上三人面露喜色,王玖镠赶忙作揖道谢,询问来者
那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提起自己那盏笼灯试图瞧清楚些这二人的模样,可怎奈今夜无月又林森茂密,身后两青年瞥着嘴互相一觑,细声同中年人说道
“师父,这两个术士衣着真是奇怪!都不像个修行人!”
中年人心里颇为赞同,深山之中见术士,他不得不谨慎地向二人答道
“受香主之托进山寻人,赶巧碰上二位身陷窘境,怕是我们要找的人也在此处了,还望二位快些出山,日后若是有缘还请进往德生宫奉香谢神!”
各自起手唤回猴灵,微做颔首之后匆匆消失在了矮崖的暗处
王玖镠感到一股强劲的疲累和酸痛同时上身,他顾不得坑中还有没有阴瘴继续涌上,大大地舒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触地的闷响,茅绪寿体力亏损极大已一腿屈膝跪在了地上,他拖着也被灌了铅的腿脚走去,粗鲁吃力地将人扶起一臂扛肩,垂眼瞧见其唇色都已泛白,叹气一声
“咱们腿脚快些吧,出去这路若是再遇上,可就只能托梦见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