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钟意似乎看到容疏脸上有悲伤一闪而过,不过还未等他看清,容疏又戏谑道:
“那就好,你若是难过,我死都死的不安宁。”
容疏和纪钟意一样,戴着面具示人,纪钟意和他相处这么久,依旧看不透容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纪钟意没回话,有下人进来了。
“王爷,药煎好了。”
下人手里端着容疏的药,隐隐可见他的手在颤抖。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容疏极度抗拒喝药这件事,大部分时间只是闻一下便砸碎了碗。
不过有时候那碗不是砸到地上,而是砸到人身上,滚烫的汤药难免将皮肉烫的通红,留下水泡。
但每日让王爷喝药是皇帝的命令,下人们不敢不从,所以每日来送药的人总是战战兢兢。
果然一看见药端进来,容疏瞬间拉下了脸怒斥道:“本王不喝,滚出去。”
下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后退着身子就要往外走,却被纪钟意叫住:
“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退下吧。”
知道纪钟意对王爷来说十分不同,他的话下人也不敢不听,下人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下容疏的神色。
看他并无异色,这才将手里的药放下,逃也似的离开了,仿佛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
纪钟意摘下面具,坐在一旁,淡淡道:
“喝药。”
对容疏纪钟意可谓是惜字如金。
其实有一段时间纪钟意试图和容疏好好相处,最起码不是现在这般,
但容疏对纪钟意的态度让他有点…想宰了容疏。
容疏这回竟然没有说废话,走过去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喝着药,边喝边眉头紧皱。
容疏有个弱点,他怕苦。
纪钟意曾经问过容疏,为何要救他,容疏总是顶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说什么“一见钟情。”
纪钟意面上那么斯文一个人,还是忍不住一脚踹翻他来了句:“我他妈是男的。”
纪钟意就纳闷了,他俩一个肃国世子,一个西宁国王爷,什么时候见的?
战场上尸横遍野,断肢残骸,纪钟意脸上被血污得几乎看不清本相,那时就剩一口气在喘,他容疏这也能一眼就动心。
要不说容疏是个疯子呢,嘴里说的话永远分辨不出真假。
纪钟意只当他说的话都是在放屁,但好在他想夺权之事是真,而且也确实救了自己的命。
所以纪钟意才答应了和他的交易。
纪钟意知道肃国皇帝想要父王的命,那他这个世子如果活着回去继承了父王的王位,那皇帝的手段不会停。
这次最起码他的妹妹平安无事,万一下次是牵连整个王府的阴谋,把纪钟情也牵扯进来,纪钟意不敢想这样的结果。
他不想让妹妹涉险,所以选择留在西宁,先解决掉外患,让肃国皇帝阴谋人尽皆知,那样纪钟情就是安全的。
而且西宁国内斗,对肃国而言也是好消息。
他也不怕容疏另有所谋或者过河拆桥,肃国有苏砚舟在,有陵南军在,西宁国就讨不到好。
至于容疏如果对他起了歹心,那大不了就是一死,纪钟意只要他的情妹安康,便此生无憾。
“世子,这西宁快要变天了,你可想好了,若是想走,我派人送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