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面上虽笑,可眼里的不舍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苏侯氏多年未曾归家,见老母亲这般,心里也有些愧疚,微微笑道:“不碍事,女儿也想多在家伴娘几日!”
到了第十四日,不待苏志宏来信催,侯老夫人便赶着女儿回去了,苏清蕙心里惦记着脂粉店的事,也想早日回去,并且,她心里,隐约对张士钊是有些堤防的,依照张士钊前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特性,苏清蕙心里一直有些隐忧。
来时苏侯氏心里忧心娘亲的病情,只收拾了一些细软并一盒药材就过来了,后头的礼还是苏志宏补上的,回去却带了足足一车的东西,侯氏自家的笔墨纸砚不须说,便是苏清蕙要的印着小白的话本子,都占满了一个箱子。
另有侯杨氏赠的口脂、面脂、香料,侯言氏和侯周氏赠的头面衣料,侯峤峤和侯峦峦见苏清蕙喜欢她们的琉璃珠子、嵌着晶石的镯子,各自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取了好些出来给苏清蕙带回去。
苏清蕙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侯周氏嗔道:“蕙蕙乍见还稀罕些,你三舅舅每年给她们带许多,这些年也不知道废掉了多少,你安心收着便是!”
和几个表姊越好,明年自个及笄,她们过来观礼,两家人才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
哪成想,不过半日功夫,侯家便收到姑爷的加急信,侯杨氏明眸微微一转,笑道:“妹妹也真是好福气,当了一方知府家的官太太不说,夫婿这般年纪了,竟还这般离不得她!”
一时又怂恿着老夫人拆开信,“看看姑爷这回用的是什么借口!”
一屋子人都忍不住笑了,老夫人骂了一句“真是皮猴子!”
还是拆了信看看这等儿女家的□□。
众人都等着听个脸红,却见侯老夫人忽地捂着胸口道:“快,快派人把蕙蕙娘俩追回来,追回来!”
老夫人急的有些喘不上气,大夫人侯言氏忙拿过信看,颤着音道:“呀,水匪!”
哪还能追得到,侯玹亲自骑马去追,到了渡口,船家说:“上半晌便上船去了!”
侯玹气恼的狠狠地踢了两脚停泊的船只,那船家惶恐道:“脚下留情,脚下留情!”
给了二两银子向那船家赔礼,侯玹又细细问了一遍近日水上水匪的情况,才知只是靠仓佑城那边的水阳江面上闹,这边尚不碍事。
看着垂柳依依,水波荡漾的江面,想起晨间还对他使着眼色的蕙妹妹,侯玹心里的恐慌一阵一阵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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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船,水流平缓,苏清蕙也有闲心让牡丹开了箱子,拿出两本话本子来看,前世她一直潜心研究诗词金石,并不曾看过这等消遣的书,一时被里头缠绵悱恻的故事,看的抽了好几次鼻子,等天色黑了,江上的船只都点了烛火,苏清蕙才觉得脖子酸疼,走出船舱,看着三两船只的江面,沿途和来时一般的风景。
扭着脖子的苏清蕙忽地僵住了,她记得来时,也是夜晚,这江面上的船只也有许多,船上的烛火映的江面都一片红彤彤的。
唤过绿意,吩咐道:“你去问下船家,为何这江面这般沉寂!”
船夫是个朴实的小郎君,见小姐身边伺候的漂亮丫鬟来问他话,面上便先红了三分,羞惭道:“不瞒姊姊,我们兄弟四人也是刚从爹爹和叔伯手里接过船桨,对这片水域并不熟悉!勉强识得路罢了”